「第一美人不錯,可惜不是女的。」
不僅岑因玨吃驚,這下連韓淩羽也呆了。
「所以你帶因玨來見我,雖然有些吃驚,卻不會不能接受……」老爺子歎了口氣,目光變得恍惚,「他是我的同門師弟,我們……從來沒說過愛,但是心裏都有對方,他出身名門,很快家裏就逼他成親了,是幼時就定的娃娃親,他不想委曲求全,便要求家裏退親,誰知那女子性烈如火,選擇了自盡……他為此後悔得要死,雖然沒有自盡謝罪,卻選擇了墜入空門……不久便鬱鬱而終。」
岑因玨接過了諸葛修手裏的鐲子,默默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曾經,它的主人是個怎樣的人呢?
風流婉轉,多情而薄命吧。
「玨兒,你別見怪,我們這裏就是師徒三代,羽兒是我撿來的,寶貝是羽兒撿來的,在我心裏,他們是我的孩子,孫兒,你也一樣的。」
岑因玨很吃驚,卻被這種人間難得的真情打動,這樣的祖孫三代,都有過悲慘的經曆吧?可是他們依然互相愛著,依然相信著愛……
在諸葛修的心目中,自己也是愛著韓淩羽的吧?
可是……
忽然覺得鐲子很重,重得讓他手腕酸疼。
晚飯是韓淩羽親自做的,雖然都是青菜,卻意外得可口,岑因玨的目光無法不在他身上留連,在最初,他認為韓淩羽是個凶殘的人,否則不會被官府抓住定為死罪,可是……現在坐在他身邊的男人,就像個普通的老百姓,雙眼中閃現的是溫柔的光,照顧著老爺子,照顧著小寶貝,還照顧著他這個不愛他的人……
石屋分兩個廂房,老人住西邊,寶貝和他們一起,岑因玨便只能和韓淩羽住東邊。
看著韓淩羽收拾床鋪,那偉岸的背影,那靈巧的大手,岑因玨的胸口一陣一陣發‧k,想擁抱他,想被他擁抱的沖動使他走上前,從後面環住了男人的腰,韓淩羽維持著那個姿勢不再動:「因因?」
「你為什麼不抱我了?」岑因玨低聲問。
「因因……」
「因為我的心不是你的麼?你在怪我……是不是?」
「因因……是我不想逼你……我知道你並不太願意和我在一起……我會承諾我的諾言,但我不想逼你。」
「你亂說,是你自己不想抱我!」岑因玨突然又想哭,委屈,委屈,還是委屈。
他無法說出對男人身體的眷戀,卻又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落在何處,那樣孤單,那樣的漂泊不定……
韓淩羽突然轉過身來,抱住他,輕聲說:「真的可以麼?」
這樣問著的男人是那樣的溫柔,連他臉頰上的疤痕竟也充滿了慈悲。
岑因玨凝視著他的眼睛,男人清澈深邃的眼神著實讓他的心跳加速,他被蠱惑般地點頭。
韓淩羽輕輕吻上他的唇……岑因玨響應著,抱緊他,努力地仰著頭,不知不覺整個人已融化在他的懷中。
岑因玨是被男人抱上床的,躺在男人的懷裏,感受他雄偉的力量,他並不願意再去多想什麼。他躺著,任由韓淩羽褪下他的衣服,男人的動作是溫柔的,他閉著眼,感覺衣服一件一件地離他而去,肌膚一寸一寸地暴露在空氣中。男人的手溫柔地在他身上一點一點地移動,他溫‧k的唇在他身上留下一個一個細碎的吻……
不可思義岑因玨的下一個動作竟是一把抱緊了男人,抱著仍然衣著整齊的他,隔著一層棉質與他緊貼,即管這樣也已經能清楚地感覺到彼此狂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男人放開了他,讓他安靜地躺在床上,開始脫去自己的衣服。岑因玨仰頭望著他,仔細看他的眼神,看他是否會突然發狂,做出像那晚一樣的事。
男人已脫去了所有衣服,輕輕躺在他旁邊,微微一笑,在他耳邊呢喃道:「放心,不會讓你難過。」
岑因玨還不能夠作出響應,男人就已經吻住他了,唇緊貼他的唇,柔軟的舌卻是那麼頑強地啟開了他的牙齒,伸入他口中,當他的舌碰到了他的入侵,便再也禁不住地與他交纏起來……
也許每個人的心裏都有深邃的黑暗,只不過平素人們掩飾得很好,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渴望肢體與肢體的糾纏,身體與身體疊合的溫暖。
◆◆◆◆
窗簾的系帶從扣環中脫落。淺綠色簾子一點點分開,露出一條漸漸在明亮擴大的縫隙。縫隙是不斷閃爍著的光線,那是遠方的河流。山野現出黎明的色彩,灰色,然後是美麗的綠色,窗子上方是明亮的天空。
太陽在岑因玨的臉頰和前額抹上一層熾‧k而明亮的薄薄的金屬光澤,陽光也許刺著他了,他不安的翻轉身,拿手遮在眼睛上,翻了個身,感覺身邊空空如也,失去了一整晚賴以生存的溫度,讓他一驚,然後,便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