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鏤紗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奇妙的挑逗感。少年青澀的身子隱約在嫩黃色的薄紗下,玉色的肌膚若隱若現,甚至胸前兩粒小小的茱萸也在初春的寒冷中瑟瑟發抖,引得付義衡兩顆眼珠子差點爆跳出眼眶。
韓淩羽以為岑因玨會反抗,沒想到他竟很爽快的答應了,現在也只有看著眼前『麗人』的模樣發怔:「你冷不冷?」
「你說呢?」岑因玨伸出手去,韓淩羽碰了碰,如冰淩一樣。
「可是沒有其他的衣服了,這樣吧,披上我的外衣。」韓淩羽解下身上的長袍,「雖然大了些,更好禦寒。」
披在身上的衣服還帶著暖暖的體溫,岑因玨微微困惑地看了一眼韓淩羽。
「你們確定要我穿這身衣服嗎?」岑因玨指指自己身上的薄紗衣裙,「我穿著很像女人嗎?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
沉穩如韓淩羽的,竟也忍不住有些臉皮發燒,他覺得這個少年實在直爽得有些不可思議。
「格老子的!你不像沒人像了!」架著馬車的付義衡撩起簾子探進頭來說,「像個小雛妓。」
不錯,雖然身高不像,但體態卻極像十三四歲,身體剛想發育還未怎麼發育的少女,窈窕的身體,纖細的體態,最能撩動變態男人的欲望。
岑因玨抬起腳,毫不客氣地在他臉上踹了一記,付義衡嗷嗷怪叫,被韓淩羽呵斥出去。
從寧州一直向北,一路上遇到過一次官兵,官兵攔截下他們查問,付義衡一口嗚噥不清的方言讓他們深信不疑,撩開簾子看到馬車裏,正是香豔萬分的場面,紈絝子弟衣襟半開,小娘子玉退裸露,官兵的小心肝兒一顫,急忙忙就放下了簾子,揮手讓他們通過了。
一直走出很遠,韓淩羽問岑因玨:「你大可以呼救的,為何還要幫著我們?」
岑因玨拉緊衣服,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坐到對過:「我不認為那幾個嘍羅會是你的對手,與其讓他們送命,不如讓我再多玩幾天。」
「你看起來很無所謂?」韓淩羽說。
「不是。」岑因玨雙手柔搓自己的臉,「我很累,因為我要防備你們會不會殺我,還要想著如何逃脫。」
「還真是老實,什麼話都告訴我,不怕自己再沒有退路嗎?」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就是實話呢?」岑因玨挑了挑眉。
「喂,韓淩羽,換你架車好不好?老子快累死了!」付義衡在外面吼。
韓淩羽說:「不行。」
「憑什麼要我一直幹苦力啊?格老子的!」付義衡狠狠地‧J著駕轅,「你們兩個,看著老子好欺負是不是?當年老子在道上混,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裏挖泥巴呢!小心老子給你們好看!婊子養的!」
韓淩羽慢慢地撩開簾子:「你在恐嚇我?」
付義衡回過頭來,臉上的肌肉一陣收縮:「沒錯!格老子不怕你!」
韓淩羽輕輕一笑,付義衡眼前一花,隨後鼻子一酸,感覺‧k‧‧k的液體淌下來。
「這不是恐嚇。」韓淩羽眼神如芒,隨後又慢慢地放下了簾子,坐回車內。
付義衡用手擦了一下臉,抹了一把的鮮血,疼得他眼淚就快下來:格老子的!格老子的!格老子的!
岑因玨閉上了眼,暫時放下了身外的種種,在睡眠中尋找一點淺淺的安逸。
韓淩羽坐在他的對面,看著那薄紗的領囗微微敞開,露出青澀澀卻又散發著奇妙性感的頸項,均勻的呼吸聲像微微的漣漪般,在平靜的湖面上蕩起了淺淺的波紋。
烏黑的發絲散了幾縷在額角,韓淩羽寶石藍色的長袍隨隨便便的搭在他的身上。
隨著馬車的移動,太陽的光斑在他臉上閃閃爍爍,忽明忽暗的晃動著,交錯變換成分不清形態的圖形。
莫名的,韓淩羽有一點恍惚……
那一刻,很難想象身邊這個少年不久前還跟隨在皇子的身邊,而如今已經跟著他流亡天涯。
那張臉看起來異樣的純稚,卻又無比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