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大熊宛如布萊德·彼特一般深刻的五官,深深吸了一口氣,該是下決定做個了斷的時候了吧?
我們畢竟不是那麼多情的渡邊,不是那麼小資的村上春樹,遊走在眾多女人之間還能沾沾自喜,故做苦惱狀實則心底喜悅無比的矯柔造作,
一個人寂寞,兩個人快樂,三個人就成了無邊無際的小醜劇。
不是痛苦,也不是憂傷,是無法終止的滑稽與荒唐,三個人,可以組成一個循環,在這個循環裏,大家只能向前看,誰也不能回首,無休無止,無始無終。
這是悲劇的怪圈,是愛情的怪圈,是上帝的捉弄。
既然我對哥哥始終心存遊移,不若忠心祝福大熊獲得幸福。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們兩人都是很般配很般配的天生一對。
我很自私,不想讓自己再痛苦下去,我是天才,我是天下無雙的零號,我要斷得利落,走得瀟灑。
我慢慢地將嘴唇烙印在大熊的唇上,極輕微的,害怕造成損傷。
我想,也許這才是我的初吻,我的心跳如雷,臉燒得發燙,幾乎全部的意識的都集中在了嘴唇上,那如花的唇,那帶著些微酒香與男子漢特有的胡茬刺激感,都在證明我們在擁吻。
是的,是的,癡情不是一種罪過,爛情卻不行。
所以我要離開。
大熊的身體忽然僵住,猝然推開了還自我感覺良好的我。
「阿守……」大熊的聲音宛如被什麼卡住,沙啞而低沉。
我驀然回過頭。
老天!
真是拙劣的情景,哥哥站在街的對面,計程車剛離他而去。
他呆呆地站著,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樣。
我掩住面,有些想笑,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逃不脫,躲不過……
※※※
哥哥笑起來,像在黑夜中綻放的花朵,蒼白而耀眼。
「我擔心你喝醉酒自己開車回去……」他對著大熊說,目光再也不瞥我一下。
「沒事的,我沒醉。」大熊柔了柔淩亂的頭發,有些狼狽不堪。
「回去吧,夜深太冷。」哥哥取過大熊手中的車鑰匙,徑直走向停車場。
我轉身想逃跑,哥哥說:「小攻一起回去吧?這麼晚了。」
「哎,唉!」
啊嗚……在劫難逃了。
哥哥開車,大熊坐在副手席上,我蜷縮在後座。
「小攻說你以前給他講過一個企鵝的故事,後來呢?」大熊什麼不好提,偏偏提起這個,啊嗚……哥哥肯定想起那晚我的野獸行徑了。
「企鵝?什麼後來?」
「之後的每天,花仙子都在找企鵝,她的目的是吸盡它體內的企鵝膏。但這讓企鵝高興不已,因為這樣,他每天都有接近她的機會了。後來呢?」看來大熊的記憶力還不錯,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後來啊……」哥哥眯起了眼,「然而花仙子沒有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