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長長久久

丁寧 作品,第27頁 / 共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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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不起?不賣給我?

「哼,我不管你是欲擒故縱,還是惺惺作態。你賣也好,不賣也好。今天你是走不掉了。」艾斐低沉的口氣滿寒譏誚,與灼‧k的目光完全不符。

踉蹌著朝後退了一步,王梓心頭一凜,清楚地看到艾斐眼中的決絕與——情欲。艾斐快步地走上前去,抓住王梓,等王梓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象個沙包一樣重重地落在房內那張大大的床上。

「不!你走開!」王梓拼命地推擠著隨即壓在自己身上的艾斐,一種莫名的恐懼席卷了全身。

「走開?別跟我再裝聖潔了。」艾斐輕而易舉地就制止住王梓的反抗,「你每天每夜叫的多麼yin蕩,多麼喜歡做那種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樣的身體,到底取悅過多少男人?」強行撕扯著他的衣服,艾斐的眼睛充溢著血色和猙獰。

不!不要!我不要和這樣的艾斐發生關系,我不要!

「你——你不是滿口仁義道德的嗎?你難道不知道『發乎情,止乎禮』嗎?」

艾斐的黑眸眯了眯,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

「你那些之乎者也,都給你吃到鼻子裏去了嗎?你快放……嗚…嗚……」

艾斐粗暴地堵上王梓的嘴,堅硬的唇瓣象重型壓路機在王梓紅嫩的唇上狠狠碾過。王梓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優香,刺激著艾斐身體中即將決堤的情潮,這股香味不只是膚淺地刺激味覺,而是纏在艾斐舌上,讓人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嗚……哇……」王梓抗拒著,試圖擺動頭顱。可是艾斐卻用手固定住他的頭,讓他毫無辦法地只能任由艾斐蹂躪。

城市假期 Amo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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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這樣!又急又氣的王梓下意識地用力一咬,血腥味霎時充滿口腔。兩個人都怔住了。王梓呆呆地看著艾斐唇上殷紅的血滴,心口陣陣揪緊。艾斐滿臉青筋凸爆,眼中狂風暴雨。

為什麼?為什麼和別人可以亂來,卻偏偏不願讓我碰?艾斐心中的憤怒象出柵的公牛,氣焰萬丈。他大力地掐住王梓的下巴,逼他直視自己的眼睛:「這是你自找的。」

衣物在發狂的野獸掌下變成一堆碎片。失去理智的艾斐,雙唇狠狠地吸咬著王梓白皙的頸項,大掌重重地搓柔王梓細嫩的肌膚,從單薄的胸部一路向下,途經結實的小腹,再往下,握住。象柔捏柔軟的面團,恣意玩弄。

水滴?艾斐驚覺有水滴流到自己臉上。抬頭看去,王梓滿臉淚痕。淚珠,象流星,一顆顆滑落。為什麼?為什麼王梓看起來如此悲傷?如此絕望?艾斐的心不由自主地震顫著,王梓的點點淚滴匯成一股清泉,由艾斐的眸子緩緩、緩緩地流進心坎,滌淨著他充滿暴戾、怨妒之氣的心靈。

『如果我愛你,而你,正巧也愛著我……那……你生病的時候,我會去照顧你,給你剝桔子吃,然後一直陪著你,惹你生氣,讓你生病生得更重;你工作忙得忘了吃晚餐的時候,我會裝做很生氣,然後說『你這樣身體會變糟,讓我很擔心呐。』;你洗過頭後,我會用吹風機幫你把頭發吹幹,這樣,就可以趁機把你的頭發輕輕柔亂,這樣,手就可以在你硬邦邦的發上的多留幾秒,多揪幾根你的白頭發……空閑的時候,我會念念你的名字,想想你的聲音……想你的時候,我想知道,你是否也會在想我……』

是怎樣的一種情意才能說出這樣平實,卻又讓人紅了眼眶,暖了心頭的話。我在做什麼?我都做了些什麼?艾斐的腦海中飛快地掠過和王梓在一起的一幕幕,表情異常複雜起來。

王梓迅速穿上衣服,滾下床來,飛奔出去,不!他再也不要呆在這裏了,他要回家,他要找即使打他卻從心底愛他的媽媽!

艾情從窗口看到發瘋一樣奔跑的王梓,他打開窗子喊:「媽媽!媽媽!你要去哪?」

王梓的心顫抖著,不由轉過頭,一輛車飛馳而來,直直撞上他的身體,就像撞在牆上的皮球『砰』一下彈了出去……

第六章


艾斐在特殊加護病房守了整整兩天兩夜,臉色青灰,眼窩和雙頰明顯塌陷,嘴唇幹白,嘴角燎起水皰,他一直注視著王梓,緊緊握住他的手,掌心貼著掌心,就這樣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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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一片湛藍湛藍的天空,藍得那麼好看,藍得那麼動情。時而有幾朵白雲飄過,可是卻沒有一朵願意停留,隨著風飄向天邊。天邊,天有邊嗎?

窗外有片綠草地,有吉他聲叮叮咚咚地傳來,伴隨著吉他聲的是淒涼悲惻的歌聲,艾斐聽了半天,覺得耳熟,卻怎麼也想不出來是什麼歌:

不在乎多少人在等我的擁抱,只迫切想擁有你的微笑,自尊丟到牆角,掏出所有的好,你還是不看,你還是不要。每一天都有夢在心裏頭死掉,我自己對自己大聲咆哮,人太忠於感覺就難好好思考,我痛得想哭,卻傻傻的笑。愛到飛蛾撲火,是種墮落,誰喜歡天天把折磨當享受,可是為情奉獻,讓我覺得自己是驕傲的,偉大的。愛到飛蛾撲火,是很傷痛,我只是相信人總會被感動,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愛我,像我那麼深的愛你,為什麼……為什麼……

艾斐仔細想,總是覺得耳熟,良久才想起來,在台北,在那個小小的舞台上曾經聽王梓的樂隊唱過這首歌,名字就叫《撲火》。

一字,一句,一字一淚,一句一次啼血,聲聲如同控訴著艾斐的罪孽,他第一次明白,流行歌曲之所以流行,也是因為觸動了每個人心底的某種東西。

清晨的太陽光穿窗越幔,艾斐想站起來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卻發現自己原本握著王梓的手,竟然被王梓緊緊握住,他踉嗆著撲向床前按急救鈴,招來醫生護士。

「他的手,他的手,我的手。」艾斐激動得語無輪次。

「他有意識了。」醫生看見自己的病人生命複蘇,露出欣慰的表情,「到底年輕,看樣子過一會兒就會蘇醒,年輕人,他多麼愛你啊,無意識中還牽著你的手!在你們中國,是不是有個說法叫牽住你的手,和你一起變老啊?」頭發有些發白的醫生拍拍艾斐的肩膀,「好好愛護他吧,多麼美麗的孩子!可惜……」

艾斐呆呆地站著,很古很古的時候,人們流傳著一種誓言給愛情,說:『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他沒有好好握住那只手,他甚至腰斬了他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