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你說的理由無法讓我認同,所以我當然得問清楚,否則叫我如何心服口服。」江子麟根本不信她說的理由。一句「臭」就想叫他松手?可沒那麼簡單,況且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臭」在哪裏。這個小女孩,總是有令他意想不到的話語或舉動——嗯,頂新鮮。
「好,我告訴你,你聽清楚了!」梁詠琪快氣炸了!無法認同?哼,天曉得無法認同的應該是她才對。偏偏一失言成千古恨,不,沒這麼糟,或許她該趁這機會重新跟他把話說清楚,說不定他會因此而發現他們是多麼的不適合。
「我洗耳恭聽呢。」江子麟懷疑的望著她那雙靈活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來動去,她——又在動歪腦筋了,但她究竟在動什麼歪腦筋呢?想擺脫他嗎?
「你有狐臭。」梁詠琪偏著頭看他,一個想法猛然湧上腦海,她賊賊的笑說。
「狐臭?!」江子麟一呆,隨即爆笑出聲。老天!他真是敗給她了,敢情她是在吃醋?!吃他身上這不知是誰沾染給他的女性香水味?!看來他得費上一番唇舌解釋了。
「你笑什麼?有狐臭值得這麼開心嗎?」梁詠琪被他突然的大笑給弄得一頭霧水。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她說的「狐臭」的另一層意義呢?還有,有狐臭值得他這麼開心嗎?
「當然開心,因為我終於明白你是真的喜歡我。」江子麟止住笑容,正色的對她說明。他何止開心,他還想不顧一切的吻她、愛她!不過這「狐臭」的問題還是得先解決,否則她真過於在意,他可就傷腦筋了。
「我喜歡你?!」梁詠琪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卻迎上他那雙足以將她溺斃的柔情眸海。她想移開眼,卻發覺自己做不到,它就像磁石般牢牢的鎖住她的視線……
「我喜歡你。從現在開始,我不會有「狐臭」,即使有,那也是為你一人專有,相信我,好嗎?」望著她那迷蒙的大眼睛,江子麟許下承諾。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而從她的眼神中,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如同自己的感覺般;以往他從不相信什麼一見鐘情,可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真實感覺,讓他不得不相信一見鐘情的確是存在的。瞧,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情感。
「好。」呆呆的點頭,梁詠琪完全不知道他究竟說了什麼,她完全著迷於他柔情似水的眸光中,就連先前的一切和周遭的環境亦完全被拋到九霄雲外。現在,她的眼中只有他……
江子麟實在無法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而凝視著她那溢滿愛意眷戀的眸光,他頓覺呼吸一窒,一股強烈的霎時直沖腦海,他不由自主的低下頭,輕柔又占有的吻住她那紅灩灩的櫻唇。事實上,昨晚他就想這麼做了,而此刻,那柔軟的感覺和少女的清香不斷飄進鼻息,在在刺激著他體內那股強烈的。但,身處的環境不容他宣泄體內奔竄的欲流,他狂猛又覺挫折的吮吻著,並盼望藉著這個吻,能多少化去他體內如野火燎原般的……
當兩唇相觸,梁詠琪猛然一震!遠離的神智亦迅速拉回,而那柔軟卻火‧k的唇正試圖頂開她的唇瓣……驚慌與困窘令她下意識的伸手大力推開他。這個吻於焉結束。
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若非他是坐在椅子上,想必已被她給推得往後倒去,江子麟苦笑的望著她嫣然火紅的臉龐。事實上,他該感謝她這一推,否則他那狂野的很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但這中途打斷的吻令他想捉狂,只因他的無法獲得滿足,可瞧她那如驚弓之鳥般的眸光,他——似乎嚇到她了,看來她並不善於接吻,亦不習慣於接吻。她——更像根本沒接吻過似的。莫非這是她的初吻?
「總……子麟,剛剛董事長在找你。」看著他那毫無表情的臉和深沉的溫柔眸光,梁詠琪只覺得心慌意亂,她好想遠離這裏,因為他的注視讓她不知所措……
「董事長?」江子麟困惑的看著她那不安的模樣,而這突然冒出來的話,讓他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下過來。
「就是你哥哥。」
「我哥哥……你是說子麒剛剛來過這裏?」江子麟一怔,隨即錯愕的問道,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嗯。」
「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我是說關於你我之間的事。」江子麟霎時心一沉的急問道。難道他大哥發現了什麼?否則為何會找上梁詠琪?而重點是他大哥究竟對梁詠琪說了什麼,梁詠琪又回答了什麼。
「沒有啊,他只是問我知不知道你去了哪裏。」梁詠琪搖搖頭,不解的望著他倏然變得沉重的臉色。
「就這樣嗎?」江子麟不信的問道。他那一本正經卻擁有一顆細膩、敏感的心的哥哥,不可能沒發覺到他的異狀……
「嗯。」縱使有滿腹疑惑,梁詠琪卻不想再問,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和他相處,而剛剛那一吻……天!他居然奪走了她的初吻,可她除了感到一些些的困窘外竟不感到生氣,反倒是她推開他後,內心泛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詠琪,你在這裏坐一下,我過去看看。」江子麟思索著,然後站起身。看來他還是先和大哥打聲招呼,因為他老覺得事情不像梁詠琪說的那麼單純。而與其坐在這裏瞎猜,倒不如主動出擊;畢竟,總是要面對的,逃避無法改變事實。
「好。」梁詠琪暗松一口氣的回答。她總算找到機會落跑了。她真的待不下了。
而當梁詠琪離開宴會場,-個高大男子閃身從角落旁的陽台踱了出來。
第七章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居然拎著行李趁夜逃離家中。梁詠琪悲哀的想著,但她愈想愈不對勁,愈想愈無法安眠。現在她壓根兒不敢去想像那後果會如何,更遑論是想像她的現任男友——江子麟,那個高傲不可一世的霸道男人,若發現她並未在原處等他且還落跑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呢?天!她還是別再想了,否則她一顆原就惶恐不安的心更定不下來。做都做了,還能回頭嗎?
沉重的側轉過頭,凝視著窗外的景色:天色已蒙蒙亮,而她所搭乘的統聯客運亦已駛下交流道,梁詠琪這才收回目光。幸好安康公司周休二日,否則她這臨時起意的逃跑還得打電話回公司請假,那她的全勤獎金也就沒了。不過星期一她就得到總公司報到,到時她還是得面對她昨晚所做之事的後果。現在……唉,最起碼她還有兩天安逸的日子,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抵達統聯客運總站,梁詠琪的心稍稍安定了些,總之,做都做了,一切兩天後再說吧,於是她拎起行李走下大客車。一走下車,人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一個女孩已沖進她懷中大哭特哭起來,當那熟悉的清香味飄進鼻息中,她知道懷中的這個女孩十足十是她的好朋友範桃花。
「桃花,別哭了,誰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會幫你討回公道。不過,你可不能再哭了,否則我就要回高雄嘍。」看到四周紛紛投射過來的詫異,好奇眸光,梁詠琪清了清喉嚨的輕聲安慰。早知如此,在上車前她就不打電話給她了。但,她又怕桃花可能會和朋友出去玩,況且她又沒有多餘的錢去住旅館或飯店。結果,她居然在這裏等她,還哭成這副德性,看來她的個性還是一點也沒變,那她這一個月來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該不會……但她為什麼不打電話給她們?不過,此時此地都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她還是先止住她的淚水吧。
「我不哭,詠琪,你別回高雄好不好?」-起淚痕斑斑的臉,範桃花忙不疊的邊用手擦拭淚水邊焦急的問道。她好不容易才盼到好友來台北,豈能因此而讓她離去,她有好多好多話要告訴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