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的冷嘲熱諷,我極力壓抑著忿慨,這是我欠她的,是我十五年欠下的債,我必須償還,我說過只要若冰能回來,只要她能重新回到這個家,我願意用我的一切補償。
「你喜歡我的房間,那我跟你換,我這就叫方嬸把我的東西搬到你房間。」
我起身剛走到門口想喊方嬸,身後傳來震耳yu聾的響烈聲,來不及急救,來不及喝止,我的無數獎杯砸落在地,地板也被砸得破落不堪。
她在向我勝利的挑眉之後,又走到我的梳妝台上,我可憐這些瓶瓶灌灌也一定保不住了。
果然,她說完「還都是國外貨」之後,又是一陣「劈哩啪啦」的破碎聲,玻璃瓶的碎裂遠比那些銅質的獎杯來得清脆好聽。
從妹妹進夏家的第一天,傭人們早已經見識了這夏家二小姐的潑辣遠比夏家大小姐的驕縱更可怕,這時候絕不會自動送上門遭劈,一般都是事後,夏二小姐不在時,再上樓默默地收拾好一切。
唯有父母擔心地跑了上來,看著一地的零碎早已了然,母親掩面而泣,父親眼底黯然。
妹妹若無其事地綻放一抹妖豔的笑厴,目光略閃,定在寫字台上的水晶相框,相框裏的二個人背靠著背,頭挨著頭,笑得那樣燦爛,那樣幸福。
連一向自稱為毒舌婦的茹萱都不jin誇起我這張相片拍得最自然,完全是從由內到外的幸福綻放。更難得的是這男模特也笑得那樣媚,傑作,完全是傑作,藝術品。夏若南,你應該把它供起來,天天看,一定甜到你做夢都會笑。
妹妹的指腹輕輕劃著相片裏的莫子雲,他笑起來有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這是你的男朋友?」她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卻讓我覺得如驚濤駭浪,我諾諾地只剩下點頭。
我夏若南,什麼時候怕過?可是我怕她,我怕我的親妹妹,從心底的寒顫。
「jiao往幾年了?」
「五年。」
「你現在大三,那你們是高中時就談戀愛了?」她板著手指數著,臉上的天真讓人松懈了心,她終究還是個孩子。
「嗯。」
就在高二那年的夏天,青澀的年紀,戀愛的季節,蠢蠢yu動的心,我和茹萱永遠是kai放在校園裏二朵傲然冰霜的雪中花,夢中物。
茹萱是手中刺,碰不得。
而我是冰霜,化不開。
自視清高的我卻有一天為一樣驕傲的莫子雲而甘願融化千年冰封,投其懷抱。
莫子雲,沒有顯赫的家勢,卻有不馴的氣勢。不似其他人的恭敬迎奉,冷漠清高。
茹萱說我是中毒太深,已侵入五髒六腑。泥足深陷,小心以後不能自拔。
我幹馬要拔出來,莫子雲,是我認定的,是我的選擇,哪怕第一次帶莫子雲回夏家,父親鐵青著臉說不行,母親不斷搖頭,我心堅如盤石,從來沒有誰能影響我的選擇。
「那你很愛他?」妹妹還是不冷不淡地問著,這是她回來數日以來唯一一次和我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還說了這麼多。
我點點頭。
「如果失去他,你的心會痛嗎?」她依然平靜如常,我驚訝地抬頭看那雙清澈水眸,深不見底。
「看來你活了二十三年都沒有明白過心痛是什麼樣的感覺?真是失敗呀,不過放心,現在我來了,我會讓你一樣一樣地體味什麼叫做撕心裂肺,什麼叫做痛不yu生?」那樣美,那樣楚楚可人的一張小臉在我眼前放大,卻如同罌粟花,pen發著滿身的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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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三章 橫刀奪愛
四個月後,她終於成功了。勝利地將我深愛的莫子雲帶到我的面前,勾住他的脖頸,不顧莫子雲尷尬的掙紮,粉nen的shuang唇肆無忌憚地挑dou著他的唇。
我看不到父母別過臉時的痛苦與無奈,只是感覺自己連指尖都在顫抖,我高高地舉起右手,那張小臉迎著窗外透進來的日光仰得更高了,「你打呀,夏若南,你有種就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