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浮真人關切的看著風旭,點了點頭。風旭的修為達到了引氣入體中期,山穀附近應該沒有什麼凶猛的野獸能夠傷害到他,再則以風旭目前的情緒確實不適合修煉,放松一下也好。「不要走太遠,不要超出黎雲山的範圍。」青浮真人最後又特意叮囑了一番。洪荒世界的妖修很多,其中的凶殘之輩並不算少,修士一般也有自己的勢力範圍。
走出山穀,盡是一派鬱鬱蔥蔥的原始景象,風旭直接上了通往山頂的小道,說是小道其實不過也就是稍微平坦些的石頭堆。運轉體內的元氣,風旭有如出林之虎,踏石道如平地,往山頂奔行而去。登頂而望遠,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天高地闊,很能讓人心靈舒暢。
前世的記憶如電影般清晰,快樂的、傷感的……風旭感覺自己忘不了,甚至不能平複下心緒。「心魔?不太可能吧,我才這麼點修為。」風旭搖了搖頭,「忘不了就幹脆去回憶中尋找忘不了的原因吧。」
風旭找了塊石頭盤坐下來,心靈如同再次回到前世,一切又重新開始,從出生到離開,前世發生過的事,特別是最讓人難以忘懷的,一遍又一遍反複的經曆著。漸漸的風旭感到自己從記憶中脫身了出來,如同看客一般,平靜的注視著前世那些高興,傷感等等的記憶。最終所有的留戀都在最後的一次回憶中結束了。
前世完全成了一種過去,風旭也不會再受它們的影響。他站了起來看著這片廣闊的天地,自言自語地說道:「結束了,既然過去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失去的也已經找不回來,那就不能讓它成為一種負擔。向前,一切都向前看,我腳下是一片更為廣闊的天地,我也將比前世活得更好。」
放下負擔,就是一種心靈的解脫,風旭感到身心無比的舒坦,這是一種心靈的提升。風旭不禁覺得這其實就是修心的道路,道路也許有兩條,一是無,二是超脫。無就是如新生的嬰兒,心中對一切的感覺都是無,無善惡,無生死……太上忘情之道;無的反面就是有,有的東西多了卻又放不下就成了一種負擔,當一切都放下時,負擔也就沒了。拿得起,放得下……無上超脫之道。
突然,風旭感到眼睛被一道白光閃了一下,馬上順著感覺看過去,發現森林中有個白點,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鏡子般反射出陣陣光芒。從山頂看去,那白點在一片翠綠中時隱時現。「那是什麼?」風旭感到有些好奇,盤算一下距離,發現路程也不算太遠,便決定過去看看,說不定那是什麼寶物,如果能夠獲得一些奇遇就更好了。
剛步入森林邊緣,風旭就發現這裏處處是雜草,灌木,藤條,不少植物上還有著明顯的荊刺。若從地上走過去,運起元氣護體雖然不會被刮得滿身傷痕,鮮血淋漓,但行走起來也頗為不方便。何況他現在兩手空空,也沒什麼准備,只好學猴子從樹枝上一步一步跳過去,幸好這裏樹木高大,繁茂,枝條粗壯正好用來踏腳,也免得下面的猛獸騷擾。
風旭照開始估計的方向,快速的向目的地前進。不多時,就看見在綠葉中有個若隱若現的白色物體,正緩慢地移動著。他將自己的速度降下來,動作盡量放輕,慢慢的由上方接近目標。「好家夥,這東西長得還真夠漂亮的。」風旭滿臉的驚奇。
這是一頭半人高仿佛是由玉雕成的羊,通體如白玉,頭頂兩只彎彎的角如翡翠,淡淡的綠色不僅沒有破壞整體的形象,反而使整頭羊顯得異常美麗。見到如此的奇特,美麗的東西,風旭又怎麼會不動心。這玉羊看起來還滿悠閑的,昂著它漂亮的頭顱,一顛一顛的,就這麼走著。
風旭暗想:「這東西雖說不清楚是什麼,但以形象推論絕對是個寶。不知道他是什麼妖,來曆應該不簡單,看他也就是個羊的樣子,連變化都不會,應該不會太厲害,不如先抓回去再說。」打定了把羊收為己有的主意。風旭便根據玉羊的前進方向,繞了個圈,然後趴在玉羊必經之道的一根粗大的樹枝上,把身體悄悄地藏在樹枝後面,靜靜地趴著,看著玉羊慢慢的跺過來。
地面上的玉羊渾然不知危險就在眼前,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走進風旭的埋伏。等玉羊到了樹枝下面,風旭猛的從樹枝上撲了下來,騎在玉羊身上,雙手牢牢地抓住玉羊的雙角。遭受突然地襲擊,玉羊有些驚慌失措,四處亂串,身體不停的往上拱,似乎想把風旭弄下來。風旭見玉羊受驚,也只管夾緊雙腿,俯下身子,雙手死死的抓著那翠綠的雙角不放。
玉羊帶著風旭在森林中狂奔,越是雜草叢生,越是荊棘密布,玉羊就越是往那地方鑽。風旭頓感有些吃不消了,雜草,荊棘,由於玉羊的奔行速度飛快,有如鋸齒一樣,從身上劃過,雖然風旭及時的用元氣護住全身,但還是被拉出一條條的紅印。至於玉羊跑動的方向,風旭更是沒辦法顧及,他趴在羊身上頭都不敢抬,生怕被前面的雜物劃到眼睛,這要是傷了那可就麻煩了。
就這麼一路顛簸,也不知過了多久,玉羊終於停了下來。風旭深深的松了一口氣,抖落滿身的樹葉、雜草,也覺得有些疲憊了,暗思這比訓野馬還難,不過幸好它沒什麼法術。看著自己身上一條條的紅印,再看看那頭羊,不要說紅印,就連灰塵都沒有,風旭暗想:「丫的,我還專門練過身體的,難道連只羊都不如?」不由得對這玉羊興趣更濃了。
不知道玉羊是否真的被馴服了,風旭還是不敢放松,暗自戒備,一手松開抓著的角,拍了拍羊頭,說道:「再跑啊!再蹦啊!怎麼不動了,服了沒有?」
「咩……」玉羊叫了兩聲,然後用頭蹭了蹭風旭拍著它頭的手。風旭感覺它應該是服了,心想忙活了這麼久也算沒白費工夫,一陣自得,便從羊身上翻了下來,伸展一下全身的筋骨,向四周看了看。
這一看就傻眼了,「這是到哪了?」風旭看著四面差不多的景象,知道自己恐怕迷路了,「都是你這頭蠢羊搞出的事!」剛想用手拍打一下邊上的玉羊,沒想到居然落空了,低頭看去,哪還有玉羊的影子啊。風旭連忙四處張望,灌木和雜草沒有被踩踏的痕跡,他搖了搖頭喃喃道:「不對啊,按說這羊就在手邊,要是跑了,怎麼也應該有所察覺才對,而且也應該有痕跡留下。難道是鑽到地下去了……」
「地行之術!」風旭突然想到了以前看的封神小說,那個專門鑽地的土行孫,這玉羊肯定也是這樣跑掉的。他頓時覺得真是無比的鬱悶,大意疏忽了,一番辛苦到手的東西,還沒高興幾下,居然就讓它跑了,不禁氣得破口大罵:「你個土鱉,下次看見你,一定要把你抓住掉起來打。」完了還不覺得解氣,又在往樹上踹了兩腳,結果一陣落葉降下,弄得灰頭土臉。
風旭正在暗叫倒黴之時,一陣虎嘯聲傳了過來,聽得聲音不斷的接近,他不由得暗想:「應該沒這麼倒黴,不是朝我來的吧。」正准備探路回去,忽然發現剛才的那頭玉羊又從樹叢中沖了出來,正朝的他所在的地方跑來。風旭正要驚喜,一頭有他四倍大的老虎伴隨著一聲震耳的虎嘯也從那樹叢中竄了出來。
第七章 殺虎
「這麼大?是老虎還是大象啊,都成精了吧。」風旭臉馬上綠了,轉身就跑,嘴裏罵道:「你這個土鱉,不過是抓了你一回,都還被你跑掉了,這屁大的事,有那麼深的仇恨,值得你弄出這麼個大家夥嗎?」心中也暗自後悔。
以前在穀中感覺沒什麼危險,總是想先把體內的元氣練好以增強法力,如果法力低,法術使出來也沒什麼威力,也就沒急著學法術;更何況風旭還想等法力強了之後,找真人要件傳說中法寶見識見識。沒想到今天會偶然外出,還遇到猛獸,武器也沒一把,難道要赤手空拳去打虎,說不定還是頭虎精。
不知道是不是回應風旭的話,玉羊又咩咩叫了兩聲。風旭聽不懂,也不想去琢磨了,因為了那老虎已經離他不遠了,而那羊就跟在他後面,這兩家夥速度比他運足了全身的元氣跑得還快。三者在森林裏橫沖直撞,一陣鳥驚獸逃,風旭突然往自己腦袋上一拍,自言道:「我真是混了頭,上樹啊。還沒聽過老虎會上樹的。」
找了棵足有二十幾丈高的樹,雙腿一蹬,連續在樹幹上借了幾次力,身行穩穩的停在了樹枝上。風旭深深的吐了口氣,再回過頭來看看那兩個讓他丟臉的罪魁禍首,只見那老虎沒管他,只是不停的追著玉羊。看著玉羊慌不擇路的樣子,風旭不禁哈哈大笑:「你個土鱉,沒聽過害人終還己吧。」
看著下面一追一逃,沒想到那玉羊又跑回來了,而且還總是圍著風旭停留的這棵樹繞圈,每次經過樹下時,都會朝著風旭叫兩聲。風旭面帶微笑的坐在樹枝上道:「怎麼,現在不行了,還不都是你引來的,自己解決。」剛說完,那玉羊對著風旭邊跑邊還不停的搖頭。風旭看得又是一陣驚奇,沒想到這玉羊這麼有靈性,居然還能聽懂我說的話,這搖頭難道表示不是它引來的。
要說這頭虎還真不是玉羊故意引來的,它趁風旭一時的疏忽,用地行之術逃了,匆忙間也沒注意方向,沒想到從土中出來,旁邊正好有一頭老虎。正又要再次使用地行之術,誰知金光一閃,法術無效,地面變成了金屬。玉羊沒辦法,只好跑,往哪跑?玉羊心裏認為風旭抓住過它應該很厲害,說不定可以幫忙解決老虎,當然也就很自然的把禍害引了過來。
風旭看著玉羊狼狽姿態,看著它對自己不停叫喚,忽然覺得玉羊也滿可憐的,看它那如同寵物的可愛摸樣,還真不忍心就這麼讓老虎給吃了。細細想想自己要抓它,它逃跑也很正常,心中的氣憤也慢慢得消退了。風旭看玉羊只是跑也沒施展地行之術,以為它一時心急忘記了,於是提醒道:「土鱉,你不是會地行之術,怎麼不用啊。」
玉羊又搖了搖頭,風旭不懂其意。這時,只見地上金光一閃,地面很明顯的披上了一層金屬的光澤,風旭陡然間明白了過來,原來不是不想用,而是地行之術可以遁地,但不能遁金屬。看來真的麻煩了,那老虎果真已經成精,還會法術。
一時間,饒是風旭想幫忙也找不到適合的方法下手,直接下去拼吧,不說老虎會法術,單它那如大象般的身形,修煉到引氣中成的風旭著實沒有把握對付得了,兩手空空,難道要拿根樹枝當武器和虎精打。不下去吧,他也只能用樹葉當飛鏢使用,但實際的效果就很值得懷疑了。
虎精追得越來越緊,玉羊也明顯越發的緊張,咩咩的叫個不停。風旭也急了起來,在心裏不停給自己打氣:「這玉羊怎麼說也是我預定好的,只差沒打上個鋼印了,怎麼能就這麼放手讓這虎精禍害,那也顯得我太沒用了。」風旭頓時也發狠起來:「誰怕誰,我就不相信我會這麼輸給一個畜生,更何況師傅也說這裏不會有太厲害的妖怪。」
「就拿這頭虎精練膽氣,求仙學道如果遇到一點困難就退縮,那我還求個毛啊。」打定了主意,風旭也暗暗思量著行動方案,有道是,勇猛的怕拼命的,拼命的怕用腦的,怎麼說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謀定而後動,不動則以,動則要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