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境界的突破可遇不可求,卻是急不來。
龍蕭的新房子在一個月後終於竣工,他跟柳富貴幾人一起到了趟鎮上,買了許多家具物事,將新房子裝飾的有模有樣。房子其實不大,但龍蕭自己設計,儒雅清淨,給人耳目一新的舒適之感。
這時便該把他與奔水昕的婚事放上議程了,龍蕭想跟奔水昕先商量好,然後在正式提親,只是幾日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一直沒找到與奔水昕獨處的機會。
龍蕭隱隱感到不妙,又想不出自己那裏得罪了她。正式搬進了新家,請著奔水昕一家幫忙做了幾桌答謝村民的宴席。等村民都酒足飯飽散去之後已是月上樹梢。廚房通著後面的小院子,龍蕭找了一圈,才在小院子裏找到奔水昕,奔水昕旁邊還有她母親,兩母女很小聲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麼。奔水昕很能幹,帶著優雅的姿態,無論做了多少活,看起來都有股子清麗脫俗的味道。
龍蕭恭敬的喊她母親嬸嬸,她母親是很典型的農家小婦女,對透著絲貴氣的龍蕭總是帶點敬畏。客套兩句,便稱有事要先離開。不料奔水昕不加理會龍蕭暗示的眼神,道:「媽,我跟您一起去。」
等她二人走後,龍蕭呆站當地,心裏多的卻是憤懣和莫名其妙。
龍蕭真生氣了,索性不再去想這事,每天照舊認真的練習武功和逆天訣。經常練得入神,一入定便是一天。
如此一月,他的氣力比以前增長明顯強了,能做到一躍六丈,手舉五百斤重物堅持兩個時辰,氣也不喘。這一切變化的欣喜逐漸抵消了對奔水昕的思念。
但是這天突然傳來的消息卻是令龍蕭懵了。奔水昕答應嫁給柳生了,婚期在一個月後。告訴龍蕭的是奔水秀,奔水秀一得知消息便馬上來通風報信。說這話時龍蕭正將一塊三百來斤的大石碾在手中互換,如若無物,直看得奔水秀目瞪口呆。但在下一刻他的眼睛更是直了,龍蕭眼裏寒光閃過,一拳將那石碾打得粉碎。他的眼神掃到奔水秀身上,奔水秀生生打了個寒戰。
龍蕭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這一刻他才發現奔水昕在自己心裏的地位是多麼的重。一種恐慌在心裏蔓延開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直要讓他崩潰,他迫切的要見到奔水昕。
「你告訴你姐姐,我在穀場等她。」
這時已是五月,和煦的陽光灑在穀場上,伴隨著輕輕的涼風,呼吸著這鄉裏純淨的空氣,真有心曠神怡的感覺。
奔水昕穿著淡綠衫子,微風拂面,衣袂飄飛。龍蕭看著眼前令自己魂牽夢縈的玉人呆了一瞬,他感覺先前聽到的應該只是一個夢。
「對不起!」奔水昕低下了頭,道。
是真的,龍蕭無法再欺騙自己。低沉的吼道:「為什麼?」
「我們其實不合適。」
「不合適?」龍蕭冷笑,道:「不合適你接受我幹什麼?給我希望幹什麼?你…..」他想用惡毒的語言來攻擊,卻終說不出口。
「龍蕭,你別恨我。我們現在分開只是痛苦一時,如果在一起痛苦卻是一生。」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真的不懂。
「自從你得到逆天訣後,難道你沒發現你整個人都變了。」
「我…..」
「我不是怪你冷落我,只是忽然讓我明白,我們不適合在一起。你別急著辯解,聽我說,你有你的信念與理想。而我,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家園,我希望伴隨自己所愛,花前月下,美滿一生。而你,你追求的是武道極至,你專注練功時整個人都跟平時不一樣,我看得出,你是在用靈魂來熱愛武學。我們兩人注定是南轅北轍,勉強在一起,將來只會讓彼此都痛苦。」
龍蕭陷入短暫的沉默,奔水昕說的微微動情,眼圈泛紅,道:「我要說的都說了,再見。」
龍蕭猛然將她拉住,艱難的醞釀著道:「昕兒,我可以放棄武道,我可以永遠陪你,不要離開我。」他的眼神裏帶著無限的哀求,只求她不要放手。
奔水昕沉默片刻,回頭淒然一笑,道:「我不值得,更不想你以後恨我,放手吧。」掙開龍蕭的手,毅然而去,陽光下,美麗絕倫的身影漸行漸遠。
龍蕭被絕望的疼痛侵襲全身。
這夜龍蕭沒有練功,五月的天氣裏,他將自己用被子捂的密不透風。龍野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做了晚飯,端到他的房間裏。
「蕭兒,吃飯了。」
「爹,我不想吃。」龍蕭的聲音帶著絲沙啞。馬上又道:「您不用為我擔心,我難過一夜就好了,您給我一夜的時間,我知道自己。」龍野欣慰展顏。第二天,起床便在後院見到龍蕭如往常一樣練功。龍蕭見到父親,放下手中石碾,露出和煦的笑容,道:「爹,您等會,我去做早餐。」
龍野微笑點頭,道:「這石碾看來已經不能增加你的體能了,該換一塊了。」龍蕭道:「是啊,可是在這地方還真找不到一塊合適的,只能先將就了。」
中午時分,豔陽高照。後院內,龍蕭按逆天訣功法,站樁運氣,感受著烈日隨著體內的氣流一絲絲注入,溫潤著全身的筋骨,這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母體,令人沉迷。
靈台處忽然生起一縷警兆,龍蕭厲道:「誰?」回頭見來人卻是柳富貴,柳富貴苦笑,道:「你越來越變態了,我故意放了一點殺氣出來,你立刻就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