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二天就到了星期五,下班後我就直接去烏烏那裏了,烏烏的臉色看起來恢複了正常。我問她,我那天給你寫的稿子發了沒有?她說發了,起了很大的影響。主編還誇了她的。我說你這是占我的光。她說不沾你的光我去沾誰的光?我說那也是。我們一起去市場裏買菜,然後她說著那篇文章的些事情。在回來後,我們為了誰弄飯爭吵起來。我說還是我來弄吧。她說不行,應該她弄。我說你還沒恢複好,我來弄,我在買菜的時候就想著弄什麼了。她說你怎麼忽然變得對我這好?我說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啊。她說你做菜我總是多吃一些,到時候怕真是變成肥豬了。我說好的,那就變成肥豬好了。我清楚地記得那天弄了三個菜,一個是鯽魚豆腐湯,一個是青椒炒雞蛋,一個是清炒黃瓜。黃瓜是她最愛吃的,湯是給她補補身體的,青椒炒雞蛋是我最愛吃的。我那天強迫她把那一大碗湯全部喝了下去。雖然她死不願意,但是在我哄了幾句之後真的全部喝下去了。我問她好喝嗎?她說好喝,只是這東西喝了真的容易長胖。我說那有什麼關系,身體是最要緊的。碗也是我洗的,她只是在一旁看著。我喜歡那樣。洗完了,她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細心的一個人。我說是嗎?那我這輩子看來打不成光棍了。她說怎麼會呢?梅莓還等著你的呢。我非常嚴肅地看著她,我說你能不能不提這個人?她說我…就知道你心虛了。我說我懶得解釋,你不提就好,提了心裏煩。她說當然煩,現在知道兩個女人不好應付吧。我說你真是無理取鬧,我去看報紙了。我進了房裏,看她從辦公室帶回來的我喜歡看的報紙。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她在喊我。她說喂,你過來一下。我說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她說那個妖精叫過你的名字,我不會叫你的名字了。我忍住怒火,過去抱了抱她。我說算了,我什麼都讓著你。她一把把我推開,說你越這樣我越心裏煩。我輕聲說我心裏也煩,但是我會讓著你的。她說你去讓著那個狐狸精去,我不要你讓。然後大聲地哭了起來。我點了支煙,我說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她哭著說你心裏有鬼才這樣對我的。我說我根本就沒有和她聯系,真的沒有,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她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找電話給我。她過來抱著我說,不管有沒有,我就成天想著你們肯定在一起,我心裏就不舒服,我什麼也做不了。我說這樣吧,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她,叫她以後別再和我們兩個人聯系了行不行?她說那你的面子不丟光了,不准找,她會認為我是小氣鬼的。我說那我就沒有辦法了,我說去睡吧,想那麼多幹嘛。我沒做完的事一大堆呢,哪有功夫去和她約會,別瞎想。她仰著頭說,那你要是有時間麼辦?是不是去找她。我說我不會,我發誓。
在床上,她躺在我身上看電視,她說我心裏有氣只有往你身上發,你別生氣好麼?我拍了拍她的臉,說我不生氣。她說那就好,要是真把你吵跑了就劃不來了。我說我們什麼時候在武漢請她吃個飯,很親熱的樣子,做個秀,你就放心了。她說我才不要見到她,見到她就想撕她的臉。
她轉過身來坐在我身上,說我想要。我驚奇地說那怎麼行?你忘了醫生是怎樣交待的?她說輕輕地還不行嗎?我說還是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好。我拍了拍她,說忍耐幾天就好了。
()
第十三章
夜色中行走武漢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特別是從漢口至武昌。和北京其他城市的都不同,武漢的路燈並不算亮,從武勝路過江到武昌一路走來,即使心情再不好,也會隨之開闊。夜色的中,到處隱隱的是夏季即將到來的一種沖動,生命在穿行,隨手可及的苦悶壓抑的炎熱夏季。我就在車上這樣想著,這個熾熱的夏天該怎麼過?
回到武昌後正看見小黑依在車子旁邊抽煙。見我回來了,也丟根過來。我說你怎麼不打電話,他說才到。我說上去吧,他說算了,只是給我帶句話。小黑說,局長的兒子今年考大學,他要我過來給你墊個底,可能要找你幫忙。我說等成績出來了再說,我說局長的人呢?他說不知道。小黑笑著問我,是不是對一朵有興趣撒?如果有,我叫局長給你介紹。我說算了,心已經夠煩的了。我說你先回去吧,累了一天了。他就開著車子七拐八倒地,然後一溜煙就不見了。
我上樓沖了個涼水澡,才沖完,電話就響了,局長打來的。
「在哪裏?」
「還能哪裏,家裏。」
「快點過來,五星俱樂部。」
「我不想動了,你們玩吧。」
「你個婊子的快點過來撒,有事。」
「有麼事?」
「過來再說。」
其實這時候我很想美美地睡上一覺,沒辦法。打個的就去了武珞路的五星。在裏面他正在和一個陌生的中年人在聊天。見我來了,開口就說你他媽的從北京回來不說一聲,讓我去接你。我說有什麼好接的,又不是從月球回來。他笑著說北京的風沙大,今天我接你洗下身上的灰塵。我呵呵地笑了起來。他指著旁邊的那個中年人說,這是**廠宣傳部的部長,今天一起認識一下,以後想喝酒就去找他。那個男人雙手遞來一張名片,我雙手接上,瞄了一眼後放入錢夾。局長所說的那個廠還有上千號人,還比較大。我就叫他部長了。局長說你來了我們就去喝點酒,把胃先洗一下。我說真是要命,才喝了兩瓶啤酒。局長瞪大了眼睛,盯著我問,那叫酒?
在桌子上一坐下,局長就說了:
「我們今天要喝倒,不是喝好。先把精神傳達一下,莫理解錯了。然後把身上的死皮洗一洗,接著想放幾滴水的人自便,部長請客。」
我說:「非要喝倒?」
他說:「非要喝倒!」
旁邊那個部長裂著嘴眯眯地笑,很隨和的樣子。我想應該是個酒麻木(武漢方言,指喝酒喝麻木的了人)。我說那就倒吧。
每人先上了兩瓶啤酒開胃,由於先在漢口梅莓那裏喝了兩瓶,這兩瓶一下肚子就有些暈乎乎的了。然後每人面前又擺上了一瓶白酒。我硬著頭皮喝了一杯後就感覺不行了。他們兩個就那麼輕松地看著我。我心裏一橫,站了起來。說:「這樣喝行不行,搞快些,一次一杯。」我想幾杯倒進胃裏算了,橫豎是難受,喝急酒是他們的軟肋。
這樣不到十分鐘,我們面前的酒瓶就空了。看著他們兩個臉上也是紅得發漲。局長說話聲音也大了,又每個人來了兩瓶啤酒。只得也幹了下去。喝完後,頭一黑,後面再發生事情就不記得了。
其實在這之前我就知道,他一定有什麼事找我幫忙的。在我心裏,局長是個很好的酒肉朋友,有些事情也不會虧待你,但是我絕對還是沒有想到,事情後來是那樣。
()
第十四章
烏烏的身體複原了,我的罪惡感也慢慢地消逝了。這件事後,使我的心裏有了一種怪異的想法,從罪惡感變成了對女人的身體有了一些恐懼。那天我脫光她的衣服,看到她的小腹時,突然就有這種感覺。生命的誕生是在快樂中完成了,一種在身體發泄般的行為中完成,原來生命的意義就是如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到她一個女人成熟的身體時,聯想到才從她身體裏拿掉的那個孩子,我便性趣全無了。
其實愛情是什麼?最終還逃不過兩人在床上的瘋狂,隨著瘋狂慢慢變成了平淡,一種例行般的任務,就像水一樣,渴了就喝,至於怎麼喝,解渴就行。身體已經成為性的一種犧牲品了,我們已經很懶得再去談談兩人的什麼人生啊,前途啊,理想啊,都沒有,只是一種慣性,這種慣性漸漸地也降低了速度。烏烏說你怎麼啦?我說我突然不想做了。我脫光了她的衣服後,然後自已在一邊躺下來。她側過身體,看著我。我就把自己的頭埋在她的**裏。她說你是不是害怕?我點點頭。她說吃我的奶子。我就把她的奶子含在嘴裏,然後用舌頭輕輕地撫摸著。她說你有時候像個孩子樣的,你知道麼?你不聽我的話我就會不管你了,我就不愛你了,不喜歡你了,看你會過成什麼樣子。
聽了她的話,我真的突然害怕起來。如果真的失去了這種習慣和慣性,那我真的不該何去何從了。我想到了梅莓,後來她也很少打電話來了,打電話來也是一種客套式的幾句話。我想,她是不可能喜歡我的,就像我和烏烏有了這種性愛關系,她甚至親耳都聽到了。在她的眼中,我應該是一個做了「記號」的人,標注為不純潔,失身或是什麼的。假…如說真的和烏烏分手,梅莓會這樣,叫我含著她的奶子叫我不要害怕麼?我想是不會的,因為她並不了解男人,不知道男人也會害怕。事實上在後來與梅莓的交往中,自己潛意識裏總是拼命地使自己的這種「記號」在她頭腦中加深,使她厭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