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小巷古董店

豬囡囡 作品,第9頁 / 共7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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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念梵咒,讓自己定心凝神。雙手過頭,以右手覆於右膝,指頭觸地,結下降魔印,默念‧耍‧ong)字箴言。只聽耳畔一聲驚呼,白衣女子被我彈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牆上。我大口的喘氣,慢慢爬了起來。身後一道人影貼來,熱量源源不斷的從背後傳來。

「你怎麼了?不會也撞鬼了吧?」黃伺晉雖然依舊用著嘲笑的口吻,但是語氣清顫,我知道他是真的關心我。

「恩,見著你媽了!」我故作玩笑的‧著,「你想不想和你媽媽‧話敘舊?」

沒想到黃伺晉的臉色一白,生冷的‧道:「恐怕她嘴裏只有寶寶吧!」

「你怎麼知道?你也看得到?」我驚呼,這個可是原則性問題,要是他能看到,那前面推我那下可有的算了。

「哼,不用看,我一猜就猜得到!」他冷冷的‧著,執拗的別過頭去,可是我還是發現了他眼裏的脆弱。

「我有些事情要問你,你如果配合我,我會為你超度,讓你往生!否則,我把你打入阿鼻地獄!永不超生!!」我厲聲看著依牆而戰的白衣女子,手中的降魔印不斷壓向她。

她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臉色慘白,七竅流出黑色的汙血。她看著我,眼神流露出一片哀戚,「你以為我在乎嗎?你以為我在乎嗎?」

「你不在乎,可是寶寶在乎!」我柔聲的提醒,果然不僅白衣女子,身後的人也是一顫。「你越是早輪回,越是早能見他不是嗎?你入阿鼻地獄地獄,也會影響他的功績,不是嗎?畢竟你是為他成為惡鬼,還傷人的!」

「不關他的事情,這完全是我的錯!」白衣女鬼又有暴走的征兆,她猙獰的撲向我,在離開我一公尺的地方停了下來,「你……真的可以幫我嗎?」

「是!」我肯定的點頭,手心微微出汗,而身後的人溫厚的大手牢牢的握住了我的,傳給了我莫大的勇氣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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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什麼?」白衣女鬼已然回複了初見的典雅與美麗,恍若剛才的樣子是我的幻覺。

「你是怎麼死的?為什麼要打掉莉莉的孩子,?」這是我想知道的,也是解開一切的根源。

白衣女鬼緩緩坐在了梳妝台前的椅子上,略略側頭,月光灑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使我有看到仙子的錯覺。她想了片刻,開口道:「能和守誠結婚,是我今生最大的心願,我愛他,超過愛我自己!我知道他是看重我家財產,可是我不介意,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意。結婚後的一年守誠的應酬越來越多,我原本想如果有個孩子,那麼就可以拴住守誠的心,至少讓他有個牽掛!可惜天不遂人願,我一直都沒有懷孕的跡象,所以我去醫院檢查,醫生告訴我,我體制很差,受孕率不高,幾乎……幾乎就沒有懷孕的可能!」

白衣女鬼雙手緊緊抓著衣角,深吸了一口氣後,又繼續開口,「所以,我想如果老天不給我這個機會,那麼我就自己創造一個。守誠不太在家,所以我假懷孕的事情並沒有引起任何懷疑。我從人口販子那裏買來了一個男嬰,在我身產那天掉包,守誠很開心,那是他第一個兒子,他寶貝的很。於是他開始頻頻回家,我好高興,只要看到他我就好高興,我會對伺晉好的,因為他,才有我現在的幸福生活!」

白衣女鬼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恨意,「可是,好景不長,守誠沒有過多久又有了很多應酬,而且變本加厲的夜不歸宿。我請了偵探社,知道他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我恨啊,我幾乎砸光了所有的玻璃器皿。可是,我知道像守誠這樣出色的男人,在外面養幾個小老婆是很正常的。所以,我除了讓偵探社繼續盯著他們的情況以外,沒有采取任何措施,繼續裝聾作啞。」

白衣女子突然站起來,有些煩躁的來回走動,臉上的表情漸漸猙獰。「可是,可是,那個賤人,那個賤人,竟然得寸進尺,她竟然懷孕了!哈哈,她竟然懷孕了!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讓她把這個孽種生下來?怎麼可能?於是我在守誠出差的時候,帶了保鏢去她的別墅。哈哈哈哈,你沒有看到她那張驚恐失措的臉,哈哈,她哀求我,哀求我放過她,哈哈哈,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在和守誠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哪?於是,我拿起木棍,狠狠的砸向了她的肚子,一下,兩下,三下……」白衣女子的表情有些扭曲,帶著一絲愉悅,一絲惡作劇的笑容,看著我,「血,她留了好多血!我讓隨行的醫生為她做了人流……哈哈,她竟然懷的是雙胞胎,哈哈哈,我連一個孩子都沒有,怎麼可能讓她現有?」

白衣女鬼突然安靜了下來,溫柔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可是,不久之後我被查出來,我也懷孕了!呵呵,看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我懷了寶寶,寶寶好聽話,都不吵不鬧。哎,可是生寶寶的時候我血崩,身子一下子虛弱了下來。終於在寶寶六歲的時候撐不住了,離開了寶寶!我好舍不得,好舍不得,寶寶還哪麼小,鑰匙被人欺負了怎麼辦?我好擔心,我特別打造了金鎖要給寶寶,要壓住他的八字,保他平安!可惜,我等不到親手送出的那一刻,就……」

「你為什麼要殺劉媽?」我輕輕的問著。

「因為那個該死老婊子竟然敢欺負我寶寶,她……她竟然敢虐待我的寶寶!」白衣女鬼有些失控的尖叫,「她不該死嗎?她不該嗎?她竟然把我寶寶捏青了,寶寶是我的心肝是我的全部啊,怎麼可以讓她糟蹋?任她欺負?」

「那莉莉?」

「那個賤人,看到我兒子被人欺負,竟然當作不知道。讓那個臭婆娘更加囂張!」白衣女鬼雙手捏拳,咬牙切齒的看著牆,似乎想沖破牆壁繼續去掐莉莉的脖子,以此解恨。

「可是你有想過嗎?寶寶才7歲,他的路還長,你不可能陪他一輩子的對嗎?」我溫柔的勸著白衣女鬼,「黃守誠、莉莉和伺晉才是唯一能夠照顧他一輩子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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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鬼沒有‧話,只是再次緩緩坐在了椅子上,不語低著頭。

「你應該學會放手了是嗎?」我緩緩起身走向白衣女鬼,暗自結下驅魔印。「是你該走的時候了!」歎了口氣,將驅魔印慢慢推向了白衣女鬼,女鬼緩緩的抬起頭,烏黑的眼眶裏,留下一絲紅色的液體,在白皙的肌膚上劃下了一道刺目的痕跡。

「你不要過來!」白衣女鬼突然臉色不善的看著我,突然又轉為哀求的口氣,「我愛寶寶,別讓我離開他!我不求往生,我只要再他身邊!你能辦到的是不是?」

「哎」我歎了口氣,人有時候就是這般的放不開,其實日久天長並不是好事情,往往一瞬間的美好,才是刻骨銘心的。「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你永生永世不能輪回,一輩子要被鎖在那裏!」

「沒關系,只要在寶寶身邊,怎麼都好!」白衣女鬼急切的站了起來,顫抖的答應著。

「如果寶寶百年之後,你當何去何從?」我開口問著,手上的結印已經不知不覺的放開。「若寶寶將你贈與他人,你將何去何從?」

白衣女鬼沉默不語,空氣似凝結一般。

「我會照顧寶寶,我不會讓他再被欺負!我會告訴寶寶,那樣東西是他媽媽留給他唯一的紀念,他死都要戴在身上,一同入棺!」一直沒有開口的黃伺晉緩緩開口,「……媽媽,我知道我是你領來的孩子……但是,我仍然感謝你,我會永遠記得你對我的好,永遠記得那年我生病,汽車拋錨,大雪天你背著我,走了一個小時去醫院,跪在地上求醫生的事情,我會永遠記得!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寶寶,會待他比我生命更為重要!」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顫抖的聲音,還是透露出他些許的脆弱。

白衣女鬼沒有回答,顫抖著雙肩,將自己深深的埋入雙手中,輕輕的‧著:「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