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沉淪的校花

趙孟 作品,第5頁 / 共1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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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王騷問我們,哲學系那邊好不好玩。我們說一般。王騷有點懷疑地看著我們。金子光就說:「你不相信就自己去看看唄。」

王騷坐在那裏,皺著眉頭,愁腸百轉地看了我們一陣,好像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終於還是站起身來,說要去走走。我和金子光看著他在附近轉了轉,最終直奔哲學系火堆那邊去了。

過了一會兒,陳奇偉回來了,說:「奶奶的,那姑娘真不錯!王騷坐在那裏也不想回來了。」三人相視而笑。

邊上的人見我們笑得詭秘,就都湊過來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聽我們說了之後,大家都心癢難搔起來。過了一陣,王騷也回來了,面帶陶醉的微笑,嘴裏不停地發出嘖嘖之聲。色狼們的心理防線終於全線崩潰。結果當晚我們班男生輪流溜號,都去哲學系那邊轉了一圈。好幾個女生也覺察到了男生有點不對勁,但是許多人都是繞著路走的,好像是要去小便的樣子。那些女生也就不好過問了。

班級聯歡晚會一直進行到10點半,最後盡興而散。

回到宿舍後,每日一次的臥談會照例進行。

大家先是擠兌王騷,都學張群英的腔調對王騷說:「來,我們一起談談詩歌吧!」

金子光一口咬定,胖女孩張群英一定是看上王騷了。大家一齊稱是。王騷則堅持說,自己是一個審美上的完美主義者,胖妞張群英雖然和他有著對詩歌共同的熱愛,但個人形象上卻實在一點詩意也沒有。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俯身屈就張群英的。雖然詩人王騷本人在形象上也並不出色,但是我們卻不能這樣來提醒他,只能是一次又一次地向王騷闡釋張群英的諸多優點,勸他從了張群英。

男生的話題,一般來說總是更多地集中在美女的身上的,因此張群英很快就讓步於哲學系那個美麗的女孩了。大家不知道她的名字,於是都叫她「哲學美女」。關於哲學美女和我們班的淩美女孰媸孰妍的問題,足足爭論了一個小時。大家能夠達成初步共識的是:二女各有特色,淩雨霏冷豔奪人,哲學美女純潔甜美。從姿色來說,或許各人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從親和力來說,哲學美女似乎強淩雨霏遠甚。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淩雨霏,但是絕對沒有人會不喜歡哲學美女。 -

我還從來沒有追過女生

這天晚上我沒有睡好。哲學美女給所有的人都造成了強烈的精神沖擊,我也不例外。我甚至感到自己已經愛上了她。她的出現,如靜謐夜裏一盞溫柔的燭火,照亮了我長期以來蒙昧混沌的心靈。她讓我突然感到,這個世界原來是如此的美好。

城市假期 Amo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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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這個還不知道姓名的哲學美女,她的明眸皓齒一顰一笑都在黑暗中向我燦爛地綻放,牽引著我失眠的眼睛,在南方的秋夜裏任意漂流。她甜甜地對我說:「請中文系的才子給我們表演一個節目吧!」她向場中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手臂的線條好優美。那月光下瑩白如玉的手臂,如何才可以形容呢?還是古人說得好:「皓腕凝霜雪」,「青輝玉臂寒」。就算《紅樓夢》裏薛寶釵再世,也要自慚形穢,羞憤而退。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摸摸這雙手臂。

咳,咳……我的喉嚨一陣幹燥發燒,爬起來喝了兩大口水,繼續躺下,直喘粗氣。

定了定了,就這麼定了!追!

怎麼追?是鳴鼓而攻之,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菜鳥耿瀟一腦門子的汗。長了18歲,我還從來沒有追過女生,對這方面真可謂是一竅不通。

可以預見的是,這次戰役的難度一定會非常大,我必須對此作好充分的心理准備。**說,要准備打仗。要准備打大戰、打攻堅戰、打持久戰。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要弄清楚,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

很明顯,陸小林是我最需要團結的人,他是我的朋友。而凡是和我一樣喜歡哲學美女的「同情兄」,都是我的敵人。如果陸小林也是我的同情兄的話,我的形勢就會變得最惡劣,那是最不幸的,也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必須盡快和陸小林交流交流,把情況摸清楚。

黑暗中室友們發出陣陣鼾聲,我卻異常清醒。一般的鼾聲對我來說影響不大,但是有兩個人的動靜實在是太囂張了,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子光人是精瘦的,鼾聲卻是全寢室第一。他打鼾的特色是帶有一種哨聲,便如一支響箭直射入雲端,重又跌落下來。撿起來又射上去,又落下來……非常有節奏感,而且似乎永遠沒個完的時候。

王騷則時不時地磨牙,我甚至可以看見他的大白牙偶爾從嘴縫裏露出來,在月色下閃著寒光,咯吱咯吱地鈍響,同時還傳來一種類似煮稀粥的呼嚕呼嚕的粘稠液體攪拌的聲音,嚇得本來每天晚上都在床腳趾高氣揚揮汗如雨地鋸木頭的老鼠們也都停止了工作,戰戰兢兢地躲到最陰暗的角落裏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鼾聲和磨牙聲此起彼伏孜孜不倦地進行著二重奏,但是我卻不能孜孜不倦地繼續聽下去,我倦了。於是我在這稀粥翻滾金鐵交鳴的音樂會中沉沉睡去。 -

聖潔無瑕的中文系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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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開始正式上課了。從塵土飛揚的軍訓場重新回到既熟悉又陌生的教室,真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們背著書包,走在南楚大學校園長長的林蔭道上,沿途是一排桌子,上堆著橫七豎八的宣傳品。一群紅男綠女坐在桌子後,人模狗樣的吆喝。原來是社團招新啦。

王騷看見「文學社」三個字,就像狗看見了熱大便,屁顛屁顛地就過去了。我則故作矜持,假模假式地遛了一圈,心中的目標是戲劇社。但是我想找個搭檔,於是往陸小林的宿舍撒蹄而去。陸小林正抱著一把大吉他在宿舍門口裝腔作勢地唱,吉他比他的腦袋大幾倍,襯得他像個傻瓜。看見我,傻瓜驚喜地叫道:「耿瀟,我正要找你呢!我們一起加入戲劇社吧!」

我笑了:「真是不謀而合!我就是為這個來的。今天中午就是面試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戲劇社面試的地點是一間大教室,桌椅都已經被搬到邊上,中間騰出了一大塊地方。有一男一女兩個同學站在教室門口很熱情地招呼我們。進去以後就看見兩張桌子並排放著,後面坐著兩個人,桌子上還擺著一些報名表什麼的。坐著的兩個人,一個是穿著軍裝戴著眼鏡的瘦子,皮膚黑亮黑亮的,剃著板寸頭,一副很深沉的樣子。他的軍裝裏面是白襯衣,襯衣的領子非常可笑地翻在軍裝領子的上面,似乎生怕別人看不出來襯衣已經很久沒有洗了似的。他的衣袖也是紮起來的,露出黑黑瘦瘦的胳膊。襯衣袖子也是同樣紮到了軍衣外面,雖然很黑,但是和他黑黑的皮膚一比較,就還算是鮮白耀眼的了。另外一個則是個女生,不漂亮但是有一種沉靜的氣質。這兩個坐著的人大概就是戲劇社的領袖人物,來面試的人一個個地輪流在他們面前回答問題,表演一些應景的小段子。而他們則在紙上寫著些什麼。

我和陸小林在邊上看著,覺得來的大部分人都不太有表演天賦,倒是有幾個女生長得頗為漂亮,很值得仔細欣賞。兩個人就在一邊悄悄地評頭論足起來。

我覺得這是一個打聽哲學美女的好機會,就順勢問道:「你們班的美女也不少嘛。」

陸小林代替他們班女生謙虛說:「不行不行,還是你們中文系的長得漂亮,昨天我在你們篝火晚會上看得都不想走了。要不是還有討柴禾的任務,我就賴在你們那裏看美女了。」

「你看上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