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溫柔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響起在我的身後,將我從千頭萬緒中拉回,就算我此刻依窗而坐,目光望向窗外,我也知道他是誰。轉過身,望著出現在身前的男子,他就是半個月前將我從海水中救起的人,海島族的島主鳳絕衣。
半月前,將我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人,就是他;想起那段日子,我的記憶就如是昨天,沉浮在海水中的我完全失去了動力,任憑身體漸漸下沉,直到一雙手將我抓住,將我拖起;我的生命才再次擁有了活力。
昏昏沉沉中我只知道有一雙溫柔的手,總是在撫摸著我的額頭,一道溫柔的聲音總是響起在我的耳旁。
直到一個星期後,我從昏睡中醒來,才發現原來在我身旁的人就是他。
一位讓人無法移開雙眼的男子,俊美如斯的面容,一雙帶點憂傷卻又及其嫵媚的丹鳳眼。
他的開口讓我耳朵得到了至高無上的享受,我的心在哭泣,哭泣自己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可卻又有點雀躍。
為了能在這裏生存下去,我成為了他的奴婢,伺候他是我心甘情願,為他完成心中的願望是我留在此處唯一的目標與動力,我將用這段時間回報他的救命之恩。
我花了兩個星期拼命讓自己融入到這裏,更為了不讓人看輕,我努力學習這裏所要學習的一切,用雙眼仔細的看著,同雙耳仔細的聽著,將所看所聽記在腦中。
在這裏只要你夠聰明,不要處處顯示自己,就能平安無事;而我就依照這點,不裝扮自己,一頭長發永遠披散在身後,遮掩主大半張臉蛋;永遠也不要在主子面前顯耀自己,那就可以相安無事的過著平靜而悠閑的生活;我原本就不是個會去與人爭與人奪的人,但是我還是被某些人嫉妒了,只因我憑借著一雙手在這裏博得了一席之地,我為丫鬟們綰發,現代的發式到了這裏既簡單又漂亮,讓她們總是來尋我為她們設計發式。
也因為這項特長,讓我有幸更加接近他,走入了他的房間,成為了專門為他梳理頭發的丫鬟。
我拉回思緒,對著他淡淡一笑,開口道:「少爺,奴婢不過是看著雨,有感而發。」
他,一頭墨黑的長發一直垂掛到腰肢,一襲純白色的長袍,將他修長的身軀勾勒完美;俊挺稍顯陰柔的臉龐,完全無損他的美,一雙丹鳳眼,盡顯嫵媚妖嬈,想起第一次睜眼,我還錯認他為女子,鬧了半天的笑話。
「少爺知道你定然是想家了,你來這裏都已經快半個月了,每次看你都是一個人,安靜的待在,完全不像雨柔她們,沒個消停。」
鳳絕衣款款朝著我走來,站停在我的身前,將他纖細修長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幽幽爬上了我的心頭。
「少爺,雨柔姐姐她們,還不是怕少爺耳根清淨了,就會鬧別扭麼?」
我仰起頭,望著站立在身前的鳳絕衣,他的雍容華貴,猶如一位帝王,讓我不敢褻瀆,匆匆低下了頭,手指纏繞著手指。
「難道少爺我就是一只麻雀?整天嘰嘰喳喳?」
鳳絕衣將頭低下,發絲隨著他的低頭,紛紛落下,垂掛在我的眼前。
「少爺怎麼會是麻雀,少爺是黃鸝,聲音悅耳,雨柔她們不就是想要多聽聽少爺說話的聲音麼?」
他的發絲在我的眼前搖晃,讓我愈看愈不舒服,幹脆站立起身,踱步走到一旁,讓他坐下。
「你總是這麼多愁善感,你就如那在天際放飛的風箏,讓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的線就斷了。」
鳳絕衣的臉上有著一抹苦澀的笑容,他的話我回以的只是一份淡定的笑容,我是風箏嗎?也許我就是一只飄零在外的風箏,我的線頭到底在何處,我將要何處何從?「少爺,奴婢現在只是想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伺候你,以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傻瓜,換作任何人都不會放著一位將要在海水中沉沒的少女不管,少爺我不過是正巧趕上了。」
我又是淡然的一笑,鳳絕衣雖然是一島之主,可完全沒有主子的架勢,對待我們這些下人都如親人一般,只可惜他……
不願再去想,我只能將話題轉移,詢問道:「少爺,有沒有用奴婢教你的方法?」
「你是說……」我的詢問,讓鳳絕衣有些坐立難安,臉上慢慢爬上了兩抹豔麗的紅暈。
「是的!怎麼少爺還是沒有用嗎?」他別扭的神情,就算他沒有回答,我也已經猜測到了。
「我……我做不到。」
望著他苦惱的耷拉下腦袋,猛搖頭的樣子,我哭笑不得,一個可以不在乎別人眼光,敢於向世俗挑戰的一島之主,哎!這也許就是嘴上說說容易,可真的要做時就難了。
鳳絕衣苦惱的樣子,讓我只是覺得不管嘴上說的在如何堅定,可一旦要付諸行動還是不容易。在海島族半個月,我已深知島主愛上了不應該愛上的人,那是一份在外人眼中絕對不允許的愛,一份不容世俗的禁忌之愛。
「少爺,你不是說,為了淩少爺什麼都願意做麼?那為何不過是邀他夜遊,也膽怯?」淩奇烈,海島族的二把手,其實他比鳳絕衣更像是島主,島上大小事務都要經由他決定,依我看,鳳絕衣不過是有島主頭銜的空架子而已,真正的島主反倒是淩奇烈。
只不過鳳絕衣的心中只有一位淩奇烈,對他百般的容忍,淩奇烈要說什麼要做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點頭;依照鳳絕衣的說法,這就是他對淩奇烈付出的愛,他所能付出的也只有這些,只可惜這份付出卻遲遲得不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