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一個明朗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驚的手臂微微一顫,就見那蝶兒翻動翅膀翩翩飛起,在我頭上打了個轉,便落在肩頭上,它的小翅膀忽而立,忽而合,可愛極了!我不感出言驚動它,便沖後方的人擺了擺手,想必是剛進宮的小太監吧!還何人何人的叫起來蠻有禮的樣子。
半晌,我也沒聽見後面有人音兒,但蝶兒似乎察覺我無意傷害它,就撲起翅膀,直落在我松松的發髻上,看起來猶如一支色彩明麗的發卡。
我很端莊地轉過身,似乎連頭都不敢動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驚走這可愛的小家夥。
我被一抹明黃色和乳白色衣著的兩個年輕人嚇到了,一個貌似冰山,一雙如鷹雕般鋒利的眼眸掃視著我。他眉宇間散發著幾分英氣和灑脫。那張臉冷得連波紋都沒有。他皮膚暇白,手指修長,黃色穿著襯著他是那麼成熟,那麼威嚴,他身後的我也不熟識,我懷疑這兩個人是同胞兄弟,長像完美到了極點。只是那副慵懶的態度和輕微勾起的嘴多彩與前人不大相似。
見我如此無禮地盯著他們,一個奴才從身後起來「小貴主,快給皇上和王爺問安呐!」
我一驚,腳不知不覺向後退了兩步,原來,我那隱藏了許久的第六感靈驗了!試問世上哪會有如此傲氣之人穿黃衣衫呢?試問哪個貴胄可比上這種超凡脫俗的氣質呢?
我可真是孤陋寡聞了。急忙福下身來「奴婢給皇上請安,給王爺請安!」
「名字!」一個冰冷的聲音向我這砸來。他也不至於這麼冷吧!我心中不禁打鼓。
「錦秀哥,回皇上話!」
「抬頭!」他又只說兩個字,我只要無奈地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平靜如湖,明亮如月。他細細看了我幾眼,轉頭對那王爺說「把她許你做王妃如何?」
王爺微微笑了笑,臉上明顯出現幾分神韻,他黝黑如潭的眼看了看我,卻沒說話,我心裏可著急了!這不是我的本意!更不是我的目的呀!好不容易才進宮,還無法擺脫我那可卑的身份麼?
「哥,我看這位姑娘並非此意!」王爺這句放蕩不羈的話讓我萌生出一絲希望。我將眸子盡量放得可憐一點,也不怕丟人,沖著皇上大喊「奴婢喜歡您!」
這聲兒可是人盡皆知了。那個奴才憋不住就小聲笑了出來,王爺的身頓,竟有幾分探究地看著我脹紅了臉。恍忽中,我好像看見冰山販眼中隱藏著九分笑意。
皇上沖我一擺手「李海兒,送錦秀哥回儲秀宮!」
第八章
「貴主……小貴主……」我聽見門外老公公的叫喚聲,稍披上外套就跑了出去。
「公公何事?」我恭謙地福福身,敬請吩咐。
「灝親王召見,跟方公公走一趟吧!」他眼也未抬,指指廊子口哪能個年輕的太監。我顧不上納悶,就提著裙子走了過去。
穿過長長宮道,四周都是園子。這裏有景有色,不愧為氣派的皇宮。我第一次大開眼界,為何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呢?也不知這灝親王為什麼叫我,和他非親非故的,再說我最近很老實呀。
「方公公,灝親王是……」我小聲問道。
「回貴主話,王爺是聖上的同胞兄弟,與曹大人均是聖上面前的紅人。」方公公小心偏轉頭回答道。我暗自點點頭,便不再多問了。
走了好長的道才進了禦花園。我見遠處亭子上站著一個人,心生疑惑,只見方公公朝我一福身道「王爺等著呐,貴主快去吧!奴才就在這裏候著!」我禮貌地點點頭。不知不覺向亭子走近。那人緩緩轉身,一雙黝黑如潭的眼眸略帶笑意地看著我。
「啊!」原來是他!前幾天那個穿乳白色袍子,放蕩不羈的王爺。「王爺吉祥!」他咳了咳,一揮手讓我起來。「皇史有十幾個妃子,不缺你一個!」聽了他的話,我心裏糾結,火氣騰地躥了上來「奴婢喜歡皇上!」灝親王顯然又被我嚇住了,轉過身去「怪不得呢!昨日皇兄一邊看書,一邊傻笑,原來是笑你呢!我本以為柔雅嫂嫂會讓他如此傾心……」他突然欲言又止,轉回來,盯著我羞紅的臉,「不過,說回來,要是我要了你,會如何?」
我知道他本意並不壞,只想捉弄捉弄我,眼珠一轉道「回王爺話,一哭二鬧三上吊!」
剛說完,就聽他「撲哧」一笑,沖我擺手道「好了好了,你下去吧!」
順水推舟地打了個千兒,就跑走了。「呼呼」喘著氣,方公公見了也很疑惑,不多說就送我回屋了。誰知這個灝親王打的什麼如意算盤?真讓人琢磨不透,還怪難受。
這下儲秀宮的女人們可炸了窩,平日裏傲來傲去的也不敢了,下面說小話的也清了耳朵。可能是看在灝親王和曹尹大人的面子吧!他們一個是皇上的兄弟,一個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如今都讓我錦秀哥遇上了。
在屋裏閑來繡著一只蝶兒,剛完了針,恰於那日的蝴蝶有幾分相似的神韻。原先在曹府為玉小姐做過幾年女紅,所以手藝還不錯,我高興地將針線放好,把這只白帕子取下,放在風中,蝶兒好像飛起來了一樣,不知不覺我竟想到了那日如冰山一樣冷俊的皇上……
我忽而聽到有一個清脆的敲門聲,打開門,才發現那是一個放在窗簷上的信封,我滿心疑慮地將它打開,卻險些扔到地上,信封裏有一片玉,極薄,上面玲瓏有致地雕刻著一個蝴蝶的紋路,與白帕子上的蝴蝶很相似,在薄玉背面,寫了一個「灝」字。
這可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我一把抓起帕子,將它細細折好,放入信封內,再次請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