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劉至誠,他向我遞了一個眼色。
我馬上明白過來,何必雲知道,我一夜的好心情已從雲端一直落進了肮髒的下水道。
此時我的心情,和周家梅去年提出分手時並不完全一樣,除了絕望,還有點憤憤不平。
我提前告退,行屍走肉般走出了歌廳。劉至誠把我送到包間門口,他緊緊摟著我的肩膀說:「兄弟,人在江湖。」
「我理解。」我說。
「這小婊子的確有點像沈秋,我也舍不得,一坨錢就搞掂了。」劉至誠說。
「以事業為重。」我安慰他說。
「也為我們『誠東文化』的事業。」劉至誠緊緊握了一下我的手,補充說。
看著劉至誠深情的眼睛,我欲言又止。
「不必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劉至誠兩眼已經濕潤。
這才是朋友的情誼,這才是兄弟,我也感動得眼淚花打轉轉。我當然能理解,劉至誠一定比我更喜歡這個「小沈秋」,記得他發財以前就說過,他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和沈秋共眠幾宿,但為了我們的事業,他丟出一萬塊錢,卻把到手的鮮嫩粉子,送到了一個胖得可恥的中年男人床上。
第二天,劉至誠打來電話,說昨晚陳局玩得很是開心,這「小沈秋」年紀不大,性方面卻很放得開,吹拉彈唱樣樣都會,讓陳局長很是爽快。
「這個小婆娘前途無量啊,你要操她必須抓緊時間掙錢,公司籌備怎麼樣了,我下周先打二萬塊錢到帳上。」劉至誠在電話裏說。
我放下電話,很感謝劉至誠對我的義氣。當然,我更應該感謝婷婷,雖然昨晚「小沈秋」的風流事她會一直蒙在鼓裏。
當天晚上,我請婷婷和王建南吃了一頓火鍋,為這次「醜女」事件,我封了五百元的紅包想感謝一下她。
但婷婷堅決不要,我問她,上次那個周末晚餐和王建南過得怎麼樣,婷婷的臉馬上就紅了。但她和王建南一樣,只說他們現在是很好的朋友,其它什麼也不說,讓我覺得很是奇怪。
據我所知,有些男人風流快活之後,喜歡發一發餘騷,甚至要描述快活的細節,比如剛才那位陳局長便是,但更多男人把這種事看得很平常,會為男女兩方積點口德,比如我們就是。但王建南卻很另類,對性方面的事從事不提。以前我追問過他,和沈秋的第一夜是在什麼時候,他當時特別憤怒,五官完全變了形,說話音調也變了:「你問這些幹啥子?已經有那麼多男人上過她了,你還要過問她的**!」
其實長期以來,王建南在我的記憶中總是扮演著一個相當憂傷的愛情騎士形像。
據我觀察,他的失戀經曆不僅悲慘之至,而且匪夷所思,驚心動魄,讓任何一個編小說的人都目瞪口呆:上次林未晏的事當然就不必說了,我估計在剛認識她的時候,王建南一定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上次我和劉至誠吃飯時他告訴我,那天晚上他把林未晏「先煎後睡」之後,林未晏一邊洗澡,一邊以說起了我們的朋友王建南,她說王建南送了一本詩集給她,上面還有他的題字:「送林未晏小姐看著玩」
最匪夷所思的去年那一回:王建南頻頻和一個賣筆記本電腦的美女約會,一天我們一起吃晚飯時,我問他搞掂沒有,他說快了,今天晚些時候再約。這時他突然響了,接起來後他說:呵你打錯了。然後說是一個陌生女人用很嬌柔的聲音說:陳總啊,不是說好今天一起唱歌嗎?我對王建南說,這可能是一個機會,說不定是粉子。王建南想了一下,回撥過去說:你找陳總啊,我是他弟弟陳剛,要不我請你唱歌吧?
對方馬上同意,約好在假日飯店門口見。電話裏雙方說好了各自特征,王建南拿一份商報,女人說她穿一件紫色長裙。
豔遇來了擋都擋不住!王建南那天確實很興奮。但第二天一早,他就把昨晚的悲慘「豔遇」告訴了我:他等了半小時,還不見粉子出現,這時,那位賣電腦的美女打來電話,說正在「白夜酒吧」等他,他不能再等下去,馬上打車去了「白夜」。在酒吧一坐下,他馬上發現,美女對面坐著的女伴,穿的正是一件紫色長裙!
後來,王建南將自己的失戀經曆寫成文章貼在網上,以告誡世人,他的網名是「西門又吹簫」或者是「西門一再吹簫」,我的網名大家都知道了,就是「深愛潘金蓮」。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搜索那些貼子,不過前兩年我們上網的熱情不高,像網絡經濟一樣持續時間很短。
第七章
‧42
一個人一生中的豔遇是命中注定的,有多少次就只能是多少次,早晚都會到來,我經常這樣安慰王建南。拿我自己來說,20歲的時候我還是處男,27歲才學會**,28之前基本上只有周家梅一個女人,但最近兩年來,上蒼對我十分關懷,我大有一把將失去的青春奪回來之勢。估計到38歲的時候,當我回首往事,我不會因碌碌而為而後悔,完全可以寫一本書,書名已經想好了,可以借用當年知青大哥愛用的口號:《青春無悔》。
當然,最應該無悔的,是我和周家梅的初戀。
初戀時,我對周家梅的第一次性騷擾非常失敗,也許因為她還是處女,也許她還在猶豫,也許——我不敢去想——她愛上的可能是王建南。
周家梅在我家住的第一個晚上,我們通霄沒睡,第二天中午我們才起床。桌上的水蜜桃依舊,依然和她的**一樣鮮嫩誘人,但梔子花卻有點枯萎了,像用過的避孕套一樣搭在綠葉上。
隔壁的王建南已經出門,周家梅在衛生間梳洗,看著昨天為泡她精心准備的磁帶,我選了一盤放進錄音機,英國歌手沙黛的聲音開始在房子裏飄起來,她在唱「ASgoodasfirsttime」——像第一次一樣爽!我的第一次很爽嗎?
很難說,在認識周家梅之前,我的確有過一次性經曆,我從來不敢向她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