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一次戀愛能代替愛情。李國藩認為與林桂花那種不鹹不淡的戀愛不能叫愛情,真正的愛情必須有靈魂與肉體的對話,必須有瘋狂的做愛,人們往往把性欲混淆為愛,真正的愛是離不開性的,但性完全可以離開愛。
李國藩不僅對偷情越來越老到,在官場上也遊刃有餘。他覺得東州是他實現人生價值的最好載體,他認為自己天生就是當一把手的料。不用看別人的眼色行事,自己可以天馬行空,獨往獨來,運籌帷幄,做出最英明的決策。
到東州後一切都挺順利的,只有張國昌讓自己總像有塊心病,起初提名張國昌為自己的助手,是想為我所用,沒想到此人工於心計,在東州根基雄厚,雖然還算俯首帖耳,但總讓人睡不安穩。也難怪,如果圈子裏除了一把手,還有一個全面型的二把手作為次級核心,那一把手晚上肯定睡不著覺。李國藩覺得張國昌就像幽靈一樣,隨時盯著自己。
感覺不好是政治鬥爭的開始。終於抓住張國昌境外豪賭的把柄,本以為可以拔掉眼中釘了,沒想到天天都有鬼叫門。他想,或許離婚可以避免東窗事發。
林桂花素質低,平時就信個佛呀神兒的,無緣無故與林桂花離婚,她會跟自己拼命的,她可是說自殺就割腕的人。離婚只能智取不能強求。
李國藩讓秘書陳建祥去北京拜訪一位算命「大師」,事先向「大師」交代清楚怎麼說。林桂花不僅很相信算命,而且很喜歡算命。
「桂花,我認識一位算命的高人,此人經常給名人政要算命,准得很,咱們兩個是不是也讓他給算一算?」李國藩對妻子說。
林桂花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自從她耳聞丈夫與陳梅的事兒以後,她真想知道丈夫是不是能跟自己過一輩子。
陳建祥陪李國藩和林桂花去了北京,李國藩照例住昆侖飯店總統套。陳建祥請來了「大師」。
「你們二人現在遇上了血光之災,如果不能趕快離婚,就會有一人必死無疑。如果離婚,兩個月後再複婚,就會消禍化災,平安無事,白頭偕老。」
「大師」一張口便讓林桂花大吃一驚。
從北京回來後,林桂花三天沒說話,後來,她突然問李國藩:「大師算得准嗎?」
「怎麼不准?我看咱們還是照大師說的做,把婚離了吧。」李國藩慫恿地說。
「離婚以後,你會和陳梅結婚嗎?」林桂花疑惑地問。
「天理良心,我怎麼會拿自己的市長形象開玩笑呢?」李國藩發誓跺腳。
可憐的林桂花,她不知道,今天,就連謊言也不再真實了。李國藩怕林桂花變卦,和她約定協議離婚後雙方都不要告訴老人,更不要對外人說,兩個月後悄悄複婚。李國藩把家裏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林桂花,自己淨身出戶。就這樣,一對患難夫妻離婚了。
林桂花太善良了,她不知道自己用生命愛著的這個男人正在導演金蟬脫殼的鬧劇。為了掩人耳目,林桂花仍然在李國藩有政治需要時隨叫隨到。
我是在李國藩與陳梅結婚後才知道他和林桂花離婚的。消息是孟麗華用電話通知我的。「雷默,我告訴你,」孟麗華興奮地說,「李國藩上鉤了,他坐不住了,他狗急跳牆了。他想金蟬脫殼,沒門!」
李國藩與陳梅的婚禮是在西州市舉行的,很低調,只有幾個朋友在場。李國藩不覺得與比自己小二十四歲的梅結婚有什麼不光彩,而是怕事情鬧大了輿論的壓力受不了。就連省委班子、市委班子的成員也不知道。
陳梅幸福極了。新房裏,大紅的喜字,溫柔的燭光裏,映照著李國藩和陳梅,兩個人的目光裏充滿了柔情。
「國藩,為了這一刻,我苦苦等了你十年。你知道這十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每當夜闌人靜的時候,孤獨、更多的是思念就會爬上我的心頭,伴著我的只有自己的淚水。」陳梅說著說著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梅,我知道,你真的不容易,你為我付出的太多了,承受的太多了!」李國藩激動地摟住梅說,「現在好了,你是我的妻子了,我們終成眷屬,我會永遠善待你的!」
陳梅還是有些不相信,「國藩,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傻丫頭,這是真的。我們的愛情終於有了歸宿,再也不漂泊了。」
「我總覺得是在做夢。國藩,除了愛,我什麼都不要,我希望我還是從前的我,我希望和你平平淡淡地生活。」
「不管怎麼說,你畢竟是市長夫人了。」李國藩有些自豪地說。
「我能做個好妻子,但還不會做市長夫人。」陳梅嬌柔地說。
李國藩笑了,他知道梅向來是小鳥依人的,小鳥依人的女人很少有願意過平淡生活的,梅與自己的苦戀本身就不平凡。他的最大心願就是愛她、寵她、慣她,這也是自己的樂趣。林桂花沒想到,離婚不到一個月,李國藩就娶了陳梅,離婚前她就有預感,但她沒想到李國藩為了梅竟敢自毀前程。
林桂花恍然大悟,原來這是李國藩預謀好的圈套,他的秘書、司機都知道,只有自己蒙在鼓裏。她快氣瘋了,她大鬧市政府,哭訴自己的不幸,痛斥這個忘恩負義的丈夫,大罵梅是個臭婊子。
那些天,孟麗華高興極了,她每天都給我打電話,說李國藩在東州市的威信掃地,連出租車司機都罵他不是個東西。
13、心靈苦難
早晨,馮皓去常委大院接薛元清,在樓道裏,薛元清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馮皓嚇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