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事就算過去了,回去把網上的東西刪掉,以後寫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寫我們之間的事,你哥我是官場上的人,你應該學會保護我。」
丁能通一臉肅然地說著,心裏卻很高興,心想,冉冉雖然涉世不深,還是懂事的,有個妹妹真好。
「哥,人家都快畢業了,還沒找到工作呢,要不讓我去你的駐京辦成嗎?」
丁能通沒想到金冉冉會提出這麼個要求,他快速思索一會兒,迅速權衡了如果金冉冉到駐京辦對自己的利弊,覺得這件事可以考慮,但必須摸清錢學禮的脈象,別讓這家夥拿這件事做了文章,他猛然想起剛才來的路上那輛跟蹤自己的奧迪車,激靈一噤,心想,「何不以欺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冉冉,這件事容我再想想,反正離畢業還有些日子呢,哥會考慮你的工作去向的。」
金冉冉滿面柔情地夾起一塊魚喂到丁能通的嘴裏。
12、競爭
市政府常務會開了兩次,大家眾說紛紜一直確定不了花博會的選址。集中的意見有兩種,一是建在綠樹成蔭的省級森林公園草河口風景區,這裏由金橋區管轄;二是建在碧波蕩漾的瓊水湖畔。瓊水湖是位於西塘區的一個大水庫,是東州市四百五十萬市民的飲用水。
應該說兩個地點承辦花博會都很理想,正因為如此,金橋區區長張鐵男和西塘區區長何振東一大早就在肖鴻林的辦公室爭執起來。
「老何,我倒覺得花博會選址在瓊水湖畔不合適,誰都知道市政府辦花博會是要帶動一方經濟,特別是花博園周圍的地價會翻幾倍,到時候房地產首當其沖,瓊水湖是東州市民的飲用水,一旦汙染了後果不堪設想。」
「鐵男,我倒覺得花博園選址在草河口風景區更不合適,那裏是省級森林公園,封山育林的重地,一旦在那裏大興土木,不知要毀多少山林、破壞多少樹木,那可是咱東州唯一一片森林。」
「何區長多慮了,我認為花博園建在草河口風景區,不僅不會破壞山林,而且會錦上添花。」
「張區長也過於費心了,花博園建在瓊水湖畔不僅不會汙染水源,還會涵養水源,正好是一舉兩得。」
雙方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爭得脖子粗臉紅,肖鴻林被兩個人吵得心煩意亂,因為能不能申辦下來肖鴻林心裏並沒有底,既便申辦下來了,資金怎麼解決也是個未知數。
「好了好了,別爭了,看看你們兩個,哪裏還像個國家幹部,簡直是村長水平,眼下申辦花博會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全市幹部群眾應該上下同心,全力申辦,一旦申辦成功,無論選址在哪兒,各個區都會受益,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整不明白?」
正說著,秘書鄭衛國走了進來。
「肖市長,省委林書記的內線電話。」
張鐵男、何振東趕緊躲進小會議室回避。
肖鴻林走進鄭衛國的辦公室,拿起內線電話。
「林書記,我是肖鴻林。」
「鴻林同志,怎麼搞的,一大早金橋區草河口的上百名農民就到省委上訪,反對在草河口搞花博園,說你們要征幾百畝地搞花博園,搞花博園是好事,但是不能傷害農民群眾的利益。」很顯然林白的口氣很嚴厲。
「林書記,申辦花博會僅僅是一個意向,八字還沒一撇呢。選址還沒納入議程,草河口的農民是誤聽了謠言,我這就派他們區長去領人。」
肖鴻林聽到這個消息,心裏的火快頂到了腦門子了。
「不用了,正好為民同志到省委辦事,我順便讓他把人勸回去了,鴻林同志,抽空你和元章來一趟,我要專門聽取你們關於申辦花博會的匯報。」
肖鴻林預感到省委書記林白對東州市申辦花博會未向省委匯報有看法,再加上草河口的老百姓提前給東州上了眼藥,搞得市委市政府很被動,放下電話後,他怒氣沖沖地走進小會議室,金橋區區長張鐵男扒門縫兒聽得一清二楚,早就驚得面如土灰了。
丁能通在北京就聽說了肖鴻林大罵金橋區區長張鐵男的事,駐京辦是個中轉站,什麼消息都會在這裏匯集,他預感到一旦花博會申辦成功,各方諸侯都會為這塊肥肉爭得頭破血流,駐京辦也應該利用這次機會將北京花園運作下來。想到這兒,他腦海中閃過陳富忠和段玉芬,真不知道段玉芬是如何對付陳富忠和賈朝軒的。
13、子彈
市公安局是一座有著歐式風格的洋樓,矗立在解放路一片法國梧桐環繞的院子裏,這些根深葉茂的法國梧桐不知是什麼年代種下的,碩大的樹冠掩映了這座歐式洋樓,高過樹冠的樓頂上,巨大的警徽在太陽的照耀下閃著金光,森嚴的大院門口兩名武警戰士戎裝威武,更增加了幾分令人敬畏的神秘。
這裏是東州市唯一種有梧桐樹的地方,這些梧桐樹在玻璃幕牆和鋼筋水泥構築的一片片高樓大廈面前就像一個個鎖進了歲月保險箱的雍容華貴的少婦,讓人感覺出這裏的威嚴中透出的親和。
東州市副市長鄧大海因為兼任市公安局局長,所以很少坐在市政府大樓的辦公室裏辦公,他幾乎常年在市公安局的辦公室裏辦公。
早晨,鄧大海剛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發現辦公室的辦公桌上專門為副市級領導配備的紅色內線電話響個不停,他以為是哪位市領導找自己有事,連忙拿起電話,打來電話的是市委副書記李為民的秘書小唐。
「你好!鄧市長,出了一件大事,不得不向您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