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抽空給她打個電話,工期不等人啊!」
「富忠,我聽說段玉芬與丁能通得關系不一般,你也可以通過丁能通敲敲邊鼓,建行畢竟不是東州市政府的直屬單位。」
「大哥,丁能通與段玉芬會有什麼關系?」陳富忠一雙小眼睛狡猾地眨著。
「他們倆在大學時是同班同學,而且聽說段玉芬一直暗戀丁能通,直到現在段玉芬也不結婚,就是因為丁能通。」
「丁能通這小子太詭道,不太好對付。」
「老弟,只要藥對症了,沒有治不好的病!」
賈朝軒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上的水汽,然後呼地一聲從水池子裏站起身來。
「走,上樓陪大哥做個按摩,在党校糗得渾身骨頭節都快生鏽了。」
5、接機
段玉芬是東州市建行中山支行行長,與丁能通是大學同班同學,一個是校學生會主席,一個是班長。丁能通在大學時就熱衷於社會活動,學習成績一般,段玉芬屬於特正統的那種女孩,是班裏最先入党的,學習成績在班裏一直領先。
有一次期末考試考政治經濟學,丁能通抓瞎了,兩道大題一點印象也沒有,他正好坐在段玉芬後面,趁監考老師不注意,他用手指偷偷捅了一下段玉芬,段玉芬回頭看了一眼丁能通,知道他抓瞎了,但並未表露要幫助丁能通,而是不理睬他繼續答題。
坐在旁邊的校花衣雪看在眼裏,急在心頭,因為衣雪早就愛上了丁能通,她偷偷給丁能通一個紙條,丁能通如獲至寶,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一行雋永的小楷:
「你別交卷,我替你答一張交上去。」
丁能通感激地點了點頭。果然衣雪答了兩分卷子交了上去,成績下來後,丁能通居然得了八十多分。
原本丁能通對段玉芬非常有好感,這件事後,丁能通對段玉芬一下子反感起來,覺得她太正經了,太原則了,太死性了。事後段玉芬也很內疚,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就這麼一次小小的考驗,讓這個冷美人失去了愛情。又漂亮又活潑的校花衣雪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丁能通。
畢業後,丁能通分到了市政府辦公廳,段玉芬去了市建行,衣雪到了東州電視台。丁能通與衣雪結婚後,段玉芬一直未嫁,但三個人的關系一直很密切。
丁能通陪市政協主席張宏昌在北京花園被各媒體記者灌了一肚子酒,才醉醺醺地開車回到辦事處。
張宏昌這次到北京,召集媒體記者搞東州市國際秧歌節新聞發布會是受市委書記王元章的委托。
關於國際秧歌節,肖鴻林一直很有看法,東州市是老工業基地,工業文化底蘊深厚,最能代表東州的就是工業文化。秧歌本身是農民田間地頭的產物,檔次低,代表農業文化還可以,但代表不了工業文化,更代表不了東州文化,何況秧歌本身就不是國際化的產物,叫國際秧歌節,本身就不倫不類。
但是,國際秧歌節是王元章就任市長時的產物,他現在又是東州市市委書記,肖鴻林盡管有抵觸情緒,也不好取締。其實,肖鴻林代表了多數東州人的看法。因為這件事,王元章與肖鴻林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微妙,微妙得王元章不得不親自委托市政協主席張宏昌代表市委市政府在京召開新聞發布會。張宏昌畢竟是王元章的老部下,一直站在王元章一邊。
國際秧歌節在東州市雖然非議頗多,但是市委書記王元章在老百姓中卻是德高望重的,王元章最有影響的施政措施是剛上任市委書記時,就設立了「市委書記熱線」,電話號碼是12345,專線設在市委辦公廳,平時十幾個工作人員接,但每周王元章都要定時接幾次,就因為這條熱線,拉近了党和老百姓的距離,老百姓中流傳著王元章許多感人的故事。最有意思的是,王元章有許多開出租車的朋友,這些人都是他打車認識的,王元章經常打出租車檢查東州市交通狀況,出租車司機最了解哪條路堵車,哪條路況不好。肖鴻林對王元章幹政經常不滿,私下裏常說,王元章最大的本事就是作秀。兩個人不僅政見不同,在用人的問題上也時常意見相左,党政一把手不和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張宏昌下榻在保利大廈附近的北京花園,這是丁能通一直盯在眼裏的一塊肥肉,因為這家五星級酒店坐落在繁華區,毗鄰中央商務圈,距機場不過半小時的車程,如果把北京花園搞成東州市駐京辦事處,自己在北京建個東州駐京恭王府的夢想就基本實現了。
借著夜幕下的霓虹燈,丁能通仔細地看了一眼這座中西合璧的高大建築,狠狠地踩了一腳油門,奔馳車呼嘯著消失在夜幕中。
早晨八點鐘,駐京辦大院的高大楊樹上,喜鵲呱呱叫著,丁能通還沉睡在夢鄉中,床頭櫃上的電話響了,丁能通任由電話響個不停,就是不接。突然手機也響了,他心裏嘀咕著:「會是誰呢?這麼討厭,連個覺也不讓人睡好!」
丁能通懶洋洋地伸手從床頭上拿起手機,睡眼惺忪地問:「哪位?」
「丁大哥,打擾你的美夢了吧?」
「噢,是衛國呀,有什麼吩咐?」
鄭衛國接的丁能通,是肖鴻林的現任秘書。如果說肖鴻林是師傅,那麼丁能通就是大師兄,由於有這層特殊的關系,鄭衛國對丁能通特別地尊敬。
「丁大哥,老板中午的飛機,你做好接待准備,我看就住昆侖吧。」
「衛國,這麼重要的事昨天為什麼不通知我?」丁能通一骨碌爬起來厲聲問道。
「老板今天早晨臨時決定的。」
「老板說來京辦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