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韓家自從綁架案之後,第一次在家裏的團聚,唐淑芬親自煮來熱茶遞給錢澄,韓振國則親自把電話打到了江世那裏,想要了解兩個年輕人的情況。
這就是父親和母親為女兒的操心嗎?錢澄看著他們二人,心裏感動著。
唐淑芬把韓野父子遣走,把她帶到房間裏,細聲問著。「小澄,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和一川那孩子快結婚了嗎?」
難以啟齒的真相,她掙紮了許久,「我不想結婚了……」
「怎麼了?是不是因為他前女友的事情?」她突然就緊張起來,錢澄這才發現,原來他們一直關心著,哪怕上次說看房子的事情不了了之,他們也沒有再打擾自己。
「是我自己的問題……」她實在是憋得很辛苦了,在唐淑芬一再的追問下,她把醫生的話都告訴了她,唐淑芬震驚之餘,又很是內疚,醫生說的發育異常,會不會因為她從小跟在劉麗萍的身邊得不到最好的照顧而造成的?
韓振國站在房門外,聽到母女倆的啜泣聲心頭一緊,直接推門而入。
「怎麼了?啊?怎麼都哭了?」
「振國……造孽啊……都是我們的錯……」
知道真相的韓振國也是一臉震驚,他知道不孕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更知道對於豪門來說,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有多不受待見。
但錢澄是她的女兒,他遺失多年的掌上明珠,哪怕身體有什麼缺陷,也不能讓她受委屈。
他走過去,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挺直腰杆,有問題就解決,哭有什麼用啊。」
「振國你走開,不會哄女兒,胡說八道。」
「我韓振國的女兒哪有這麼不堪打擊,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換個男人就是,只要她願意,明天我就昭告天下,她就是我的女兒韓柔,你看來求親的人,是不是排隊排到X國外!」
錢澄的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但此刻韓振國夫婦一剛一柔的安慰,著實讓她感受到親情的溫暖,都說女人在世界上遇到最愛自己的人就是爸爸,這話一點不假,韓振國霸道不講理的話裏,何嘗不是透著濃濃的愛。
「你別嚇到孩子……小澄啊,認不認,都是一句稱呼的事情,只要你記得受了委屈了。來這裏找我們就行。」唐淑芬小心翼翼地撇清著,生怕錢澄起了抵觸的情緒。
「爸爸說得對,哭是沒用的。」她倔強地擦幹眼角的淚,掏出電話,給江一川發了一條短信。
「這就對了……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你叫我什麼?」
唐淑芬走過去,一個勁地拍打韓振國的肩膀,「她叫你『爸爸』啊振國……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聽到了……乖……我的柔柔……」
錢澄在欣慰的淚水中等待這江一川的回信,就算是被嫌棄也好,她也不想再退縮了,血液裏藏著韓振國不服輸的基因,她想再努力一次。
韓野把她載到江一川的家樓下,抬頭看那透著昏暗燈光的窗戶,擔心得又問了一次,「要不要我陪你上去?他要是說了胡話,我就幫你揍他。」
「謝謝你,哥哥。」
「……嗯。」他忍下心中的苦澀,點頭應道。
錢澄下了車,忐忑地進了電梯,她把江一川約到這裏,想著就算是結束,也想結束在開始的地方。
門虛掩著,她輕輕地推開,客廳裏沒有人,但燈是亮著的,似乎是為了等她。
她關上門,穿過大廳,發現江一川的房間裏也透著光。
「一川。」她走進去,發現男人此刻正坐在沙發上,頭後靠著,盯著上方出了神。隨著他目光所到之處看去,她這才發現屋頂機關被打開了,墨藍色的夜空一覽無遺。
「來了?」他沒有看她,繼續盯著沒有星星,幹淨得一塵不染的天。
「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她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坐下。
他緩緩轉過頭來,臉上的神色複雜得讓錢澄讀不懂,「哦?什麼事情這麼嚴肅?」
語氣冰冷,甚至拒人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