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峰正在廚房裏忙著剁餡，見唐婉剛回家又匆匆離去，從廚房裏探出頭說：「晚上6點團年，回來吃餃子啊，記得叫上高晨！」
唐婉不應聲，開了樓下車庫的門，打開車門，在郊區的大馬路上狂奔，一路超車。
迎面而來的小車瘋狂按喇叭，唐婉急轉方向，與對面的車擦過，車向路邊沖去，沖過水溝與田野，撞倒路邊的樹叢，停了。
半晌，唐婉才回過神。
夜幕已經降臨，唐婉打開車門，望向原野，夕陽在山中漸漸隱匿了餘暉。
她拿出了手機，給黃洋撥了過去。
黃洋在半個小時內趕到，損壞的車讓4S店的維修人員拖了回去。
「上車吧。」黃洋說。
唐婉上了黃洋的車，一言不發。
「送你回家？」黃洋問。
「不想回。」唐婉情緒低落。
黃洋覷著唐婉的神色，問道：「想去哪裏？」
「隨意。」
黃洋的車便向與城市相反的方向開去。
唐婉陰沉著臉，坐在車裏默默地看風景，漸漸地已經看不到大片的原野，車上了盤旋的水泥路，兩邊都是大山、土丘和荒涼的枯草，成片成片的積雪覆蓋在山上，不遠處高山的雪完全還沒有融化。
幾個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一處別致清雅的農家小院裏。小院空氣清新，燈光下，農家主人在院子裏種滿了青菜，綠油油的十分可愛，小院裏有個不小的羊圈，圈著一群黑白相間的山羊。
唐婉下了車，深吸一口氣。
黃洋說：「今晚除夕，就只有你我兩個食客，若是在平時，遊客會很多的。」
唐婉是真餓了，農家小院的農家菜做得地道，她吃了好大一碗。
黃洋多看了她幾眼：「像這樣不顧吃相大吃大喝的唐婉，可是很難見到的，要知道，公眾人眼裏的唐婉，是又優雅又知性的。」
「是嗎？」唐婉笑不出來。
「你終於肯和我一起出來了，怎麼？和高晨過不下去了吧？」
唐婉擱下了筷子，臉色不好看：「不要提他。」
一頓飯吃下來，夜色已經深不見底，山上風大，呼嘯狂吼，讓人惶恐不安。
他們信步走出去，站在山頂上眺望山腳的遠處，看不到城市的璀璨燈光，只有山腳下的村落透出稀稀拉拉的星子似的光芒。
新年就這樣安靜地到來了。
唐婉點燃了一根煙，火星子在黑夜中一閃一閃。
「婉兒。」黃洋柔聲喚道。
「什麼？」
「和我在一起。」
唐婉在黑暗中扭過頭，夜色漆黑，她看不到黃洋的表情。
她沉默不語，只是吐了一口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