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我心下便知道了。簡凡生是不知道我媽媽阮雲死因還有其他的問題的,他也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我都問的這樣直白,又生硬,他心下肯定要察覺到不對才對。
但有問必答倒是不像他的風格。
「簡妤,別說你媽媽忌日的事情了,就是沈淩塵這件事,你其實大可不必這樣做,怎麼可以將他趕盡殺絕,你還是盡快收手吧。」圍圍叨扛。
我冷冷笑了一下:「簡先生,你還真是對沈淩塵贊賞有加啊,沈孝軒都進了監獄了也沒見你有多激動,沈淩塵你卻說了幾次了。」
「沈孝軒還有什麼可說的,簡涵現在因為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被他毀慘了,我真是走錯了一步棋,不然。雲升也不會……」
「說到這裏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看向簡凡生:「你贊賞的沈淩塵是海納的董事長,雲升其實是被他收購了,現在在他的產業鏈下呢。」
簡凡生縮了縮瞳孔厲聲道:「你在說什麼!」
「我說的很清楚,你應該聽得很明白才對。」我淡淡嗤笑了一聲:「今天真是打擾了。」
我說完話便離開了簡家,上了車以後,正好看到王玉清和簡涵相攜回來,她們往我這邊看了一眼,但是卻沒有注意到車裏的人是我,我看著簡涵眼神渙散,走路散漫,跟之前那個神氣的簡涵,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一周以後,是我媽媽阮雲的忌日,我與林征淮帶著小樹一早就去了墓地,簡凡生說我這三年都沒有來過,其實是不對的,三年來,我每一年都有偷偷的回國,直接來墓地,然後又直接搭乘飛機回去。
我們來的算是早的,但還是注意到,墓碑前已經有人放了花,我皺了下眉頭,這個人似乎永遠比我早,我每次來之前,都會看到有人提前祭拜過我母親。
這已經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以前我一直以為是我媽媽的什麼朋友,也沒有當回事兒,可今天一看,卻不得不當回事兒了。
祭拜以後我們回去,路上正好見到簡凡生和王玉清過來,他們一人手拿著一束花,我抿了下唇角,與他們對視了一眼,接著我便問簡凡生:「這束花,每年都會有人送來,你知道是誰嗎?」
我問的是簡凡生,但王玉清卻搶著回答道:「哦,這個啊,我們也不清楚,每年都這樣,誰知道是誰啊,可能是你媽媽認識的誰吧,你去問問你媽媽的朋友不是更好嗎?」
這又將線索給我扯回了岑如韻的那裏,難道我還要去問岑如韻?
可是我前些天想要去見岑如韻,徐叔叔說她身體不好,一直在臥床休息,不見客,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情,林征淮卻突然來了一句:「對了,那個錦瀾的房子已經重新裝修好了吧?」
「是啊,早就裝修好了。」
「那就搬去那裏住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回去的嗎,現在家裏頭四個人兩間房間,好像不夠睡,你不能每天都和我媽媽在一起睡啊,要不然我再買一個房子也可以。」
我狐疑了下:「你怎麼突然叫我搬回去住啊?」
「怎麼,還不讓我們跟你回去住了?」林征淮卻反問了我一下,我扯了扯嘴角:「搬搬,省的你要說我不讓你住,小氣什麼的,我可不是那個意思。」
林征淮偏頭看向我,騰出手捏了下我的臉頰,我伸手拍掉:「好好開車。」
林征淮說了要搬回錦瀾,第二天就已經收拾好行李,搬去了錦瀾,搬去錦瀾之後,忙活了一整天整理行李,幸虧東西都不多,都是現成的。
小樹第一次來這裏,比辰星國際的公寓不知道大了多少,所以來來回回的一直跑,好像回到了巴黎時林征淮的家裏一樣。
我已經派人將我曾經的房間裝修成了兒童房,在林城的日子,小樹會暫時住在這裏。
這天晚上,林征淮請了廚師過來,說要舉行搬家典禮,我權當他是開玩笑,哪有人去舉行這種典禮的。
可是,吃飯的時候,簡凡生一家竟然來了,林征淮起身前去迎接,跟簡凡生十分的熱絡,簡涵瞥了我一眼,沒有理會我,和王玉清坐到了一旁,林媽媽本是個健談的人,所以還是很熱情的招待。
但就因為太熱情了,又不知道這裏曾經是簡家,所以看到王玉清和簡涵黑著臉色,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席間,林征淮一直跟簡凡生聊經濟,聊林城的經濟和法國的經濟,氣氛倒是熱絡的可以,可沒一會兒,林征淮說的話就變味了。
我都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之間說到了我們的家事上面。
「前些天,簡妤的阿姨岑如韻回來了,上次簡妤還說在母親的墓地見到了那束花,我猜一定就是岑阿姨送的。」
「我也覺得是岑如韻,他們兩個當時最好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這話是王玉清說的,林征淮淡淡笑了下說:「可不是嗎?就是,我後來在那束花上面找到一個卡片,卡片上寫著對不起阮雲,我就不明白了,阮伯母不是自殺了嗎,怎麼會有人覺得對不起她,岑阿姨有什麼事情對不起她?我當時就不明白了,所以,眼下就想著是不是要調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