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植去接的吧。」江海濤問老汪。
老汪回答是,剛才就是江植給他來的電話,他們正從機場往回來。
「好。你去接任設計師過來吧,我們等一下一起會市區。」江海濤又吩咐老汪。
老汪離開後,別墅只剩下我跟他了。
江海濤咳了兩聲後,問我,「你沒在醫院裏呢,毛莉鬧得很凶吧。」
我知道他這是明知故問,醫院發生了什麼自然有人跟他匯報過的,他不過借此找個話頭,我實話實說講了情況。
「左總身體沒事吧。」江海濤又轉而問起左佑。
我依舊說實話。
「唉……」江海濤這次聽完,竟然歎了口氣,透著濃重的疲憊。
我看到他用手指用力按著頭頂就知道,他又開始頭疼了,以前他一疼,我們單獨在一起時我就會給他按摩,我就站了起來,走過去把手按在他頭頂上。
別墅裏燈火明亮,可是沒擋窗簾,連紗簾都沒拉上,從外面的夜色裏應該很容易看清裏面的情況,我用手指熟練地按著江海濤的頭頂,目光卻留意著黑乎乎的窗外。
「春夏,我記不清楚了,我是問過你一件事吧,你怎麼回答我來著……」江海濤在我的按摩之下,聲音輕松了許多,忽然開口這麼問我。
我心裏緊張,可是手上絲毫沒敢出變化,我隔了幾秒後回答,「什麼事啊,咱們說的話那麼多,你具體說是什麼啊……」
江海濤抬手拍了下我的手背,「我問過你,喜歡我兒子嗎?」
我手指的按摩動作停了下來。
江海濤等待了一會兒,之後側頭又對我說,「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也對,最近事情太亂太多了,過段再說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些後悔問了我這個,可是他這麼說也好,我索性沉默著不說話,等他回頭看我的時候,就把頭低下去,避開了他的目光。
老汪這時正好回來了,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任准,任准看見我也在,有點吃驚,沖著我笑了笑。
任准和江海濤坐下說話時,我和老汪一起站到了遠點的地方。
他們聊得都是跟公司項目有關的話題,聽了一陣,我聽到江海濤轉了話題問起了左佑懷孕的事情。
任准回答了幾句,我正擔心他作為來中國沒幾年對國情不夠了解會說話太直接的時候,他果然就跟當年一樣,很直接的問起了毛莉孩子流產的事情,還問了逃逸凶手的事。
客廳裏短暫沉默,我看著任准的臉不禁腹誹,他跟在左佑那樣的女人身邊,自己的心性居然還沒怎麼變。
「這位,真的是在國外長大的吧……」我身邊的老汪,突然很小聲問了我一句。
我點點頭,老汪暗自感慨了一句什麼,我也沒聽清,因為這時江海濤正在回答任准的問題,我全力都去聽他說什麼了。
「凶手還在找,謝謝關心了……孩子的事情,唉,白發人送黑發人,還一送就是兩個……」江海濤語氣悲涼,說著就說不下去哽住了,我看到他把頭深深低了下去,肩膀微微抖動著。
老汪有點著急,我看到他要走過去,連忙拉住他。
任准這時也有些無措的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和他四目相對,任老師的眼神還是那麼幹淨單純,我不禁有些感慨悵然。
他和左佑就真的做了夫妻……任老師知道他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嗎,那個真實的左佑。
「抱歉,我不該問起這些的,江總……」任准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不夠恰當,正在解釋著。
江海濤抬手搖了搖,情緒已經調整了過來,他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笑著跟任准也說了句抱歉,說他問這個沒什麼不對,關心才會問,是他自己沒控制住情緒。
尷尬很快過去,老汪又接到一個電話後,過去跟江海濤說人已經到了,江海濤就招呼著任准,說他請來一位風水大師,正好見見。
十分鐘後,我終於第一次見到了這位風水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