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你別動了,我走了,再見。」向泳恩沒多說別的,打了招呼又去跟江植用粵語說起來了。
我感覺到他們是故意在我面前說粵語,像是有回避我的話要說才這樣。
江植還真的就沒下樓去送向泳恩,我聽到關門聲後,江植很快就走回到沙發這邊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眼睛難受了嗎?」江植用膝蓋頂了一下我的腿,離我很近的問著。
我把腿移開,「挺好的,沒什麼感覺。」
我跟他說完這句,心頭莫名的有些難受起來,不知道從何而起。
「沒事就好,那我去洗澡了,太困了,我扶你去床上還是你繼續在這坐著,看電視嗎……不對,聽電視嗎?」江植語氣很輕松的問我,就像我們是同住許久的家人。
我舔了舔嘴唇,還是決定直接問他,「剛才你未婚妻說你有話跟我說,什麼事啊。」
江植沒馬上回答我,我聽到電視機被打開了,裏面正在播著不知道是什麼的電視劇,一個男人正在哀怨的訴說著什麼,好長一段的獨白,一直就聽他在哪兒說。
江植聽著忽然咯咯笑了起來,好像看到了什麼可笑的內容,我什麼都看不見,也沒覺得聽到的電視聲音有什麼值得笑,不知道他怎麼回事。
他笑了半天才突然對我說話,「我明年結婚以後家裏要請保姆,她說想讓你去,就這事。」江植說完,又接著笑起來。
他們結婚以後,要我去家裏做保姆……我在腦子裏一字一句把江植這句話重複了一遍,眼前閃過向泳恩在名牌店裏舉著手機講電話的神情,忽然我也笑了起來。
我沒笑出聲,可是臉上表情一定很大,我自己能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勾起老高,我的面部表情此刻一定很誇張。
電視機的聲音一下子沒了,江植冷冷的問我,「你笑什麼。」
我收回了笑容,可是沒說我笑的原因,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幹嘛會笑起來,又怎麼回答他。
「你還真是怪人,我跟她說了你不會同意,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不願意了,你去不去床上,我要洗澡呢。」江植說著走到我身邊,也不等我說話,直接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從沙發上扯起來,往臥室裏拉。
這天夜裏,江植沒睡在我的床上,我一夜裏總是醒過來,每次小心的伸手去摸身邊都是空的。
我在半夢半醒中一直想著他問我去不去他結婚後的家裏做保姆的話,折騰到早上才困得要命,我剛要睡過去,眼睛卻毫無預兆的的突然刺痛了一下。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等了幾秒鐘後,刺痛感再次襲來,我馬上緊張起來,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用手小心的摸了摸遮住眼睛的紗布。
我感覺不到現在的時間,大概判斷應該還沒到天亮的早上,我一動不動的感覺著眼睛上的疼痛,刺痛的感覺隔一陣就會來一下,雖然沒一次比一次加重,可我不知道這狀況意味著什麼,咬著嘴唇忍了半天,終於還是決定喊江植了。
我第一聲喊的很小,就像平時面對面說話的音量,喊出口才意識到這聲音他根本聽不到。我清了清嗓子又大聲喊了一遍,這回聲音可不小,只要他不是在樓下,應該就聽得見。
可是我喊完之後等了半天,屋子裏什麼聲音也沒有,一室安靜。
我決定下床去客廳,摸索著穿上鞋下了地,半天才移到了臥室門口,我扶著門框出去,又喊了一遍江植,還是沒回應。
我摸著牆憑著感覺和記憶往客廳走,眼睛的刺痛感又一次發作時,我疼得蹲到了地上,整個人蜷成一團。
我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我的眼睛肯定不行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疼,我會不會瞎了啊,我正胡思亂想著,地面終於有了腳步聲,有人朝我跑了過來。
我很快被江植扶住,他兩只手用力抓緊我的肩膀,聲音有些啞的問我怎麼了,我告訴他我的眼睛突然很疼之後,他馬上把我抱起來放到了沙發上,我就感覺他在屋子裏快速跑著,很快有衣服披到我身上,幾分鐘後,我被他抱著出了門。
到了車上後,他開始打手機,我聽到他說了我的情況,然後就發動了車子。
一系列的事情都在很短的時間裏發生,我等車子開了一陣後才問他是不是送我去醫院,江植這才說了話,告訴我是去醫院,讓我別擔心。
我們很快到了醫院,江植又是把我抱了進去,醫生很快就過來檢查,我聽到他跟江植的對話,這才知道他是從家裏被江植叫到醫院來的,車裏打的那個電話應該就是給醫生的。
我眼睛上的紗布被護士揭開,我閉著眼睛能感覺到光亮,眼睛還在疼可是沒之前那麼厲害了,醫生這時讓江植出去,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快速的捏了一下,一定是江植在跟我打招呼告訴我他先出去了。嗎台吐才。
檢查進行了很久,醫生不讓我睜開眼睛,我只知道最後眼睛又被紗布包上,我問醫生我的情況,他沒說什麼,只是讓護士送我去病房,然後打吊針臥床。
我躺到病床上,手上紮上吊針,過了很久才聽到了江植的聲音,他用手攏了下我額前的頭發,問我還疼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