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件事很明顯,如果這次的目標是我,那就是我連累了曉妍,我親手把衣服披在她身上,我害了她。
詹雲哲瞥了我一眼,歎口氣,沒說話,就追著曉妍的病床去了,我在原地發著愣,一身的血腥氣彌散,我突然一陣猛烈的心悸,又開始發抖。
葉修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我,側身邁開步伐,擦著我的肩就走了。
我站了好一會兒,慢慢挪到洗手間去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跡。
血太多,洗手池裏面都變成紅色的,我打著顫洗手,眼淚很沒出息地又掉下來,砸在水池中。
葉修剛剛看著我的眸子中,真的已經沒有了任何波動,沒有情緒,像個冷眼的局外人。
想要珍惜一個人,真的很難,很難,可是失去一個人卻這樣容易,我摳著指縫間隙的血,又是難過又是害怕,壓抑地,隱忍地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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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妍的事情讓我變成了驚弓之鳥,我把曉妍安排給了詹雲哲,回家就收拾東西,我只能想到一個地方可以去。記陣嗎才。
左佳明那裏。
我決定厚臉皮一次,左佳明再怎麼討厭我,知道尹正言要殺我都不會坐視不理,尹正言是他的敵人,而且他也不會見死不救。
他是警察,跟他在一起,尹正言一定會有所收斂,我可以每天不出門,只要堅持到孩子出生……
我真的是連臉皮都不要了,拖著拉杆箱從門口出去的時候我一怔,葉修的車子靜靜停在門口,他靠著車站著,看見我,淡淡地笑:「要去左佳明那裏?」
我驚愕,覺得分外窘迫,我要做什麼,他都猜到了,那他也一定知道現在我心裏有多恐慌。
這個時候什麼演技都不管用了,我根本沒辦法對他擺出沒事的,冷靜的面孔,我別過臉,拉著箱子就走,他走過來一把攔住,「我送你過去,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的心就在這句話裏面軟軟地,要化成一灘水。
在路上他跟我都沒有說話,車裏面沉默在彌散,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他是來讓我回到他身邊的,可是直到最後,他送我到左佳明樓下,什麼都沒有說。
這就是葉修,那個一旦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再改變的葉修,我心裏清楚的。
我下車的時候,他突然出聲輕輕喚了我的名字:「夏涵。」
我停下,轉身看他。
他說:「你會招惹到尹正言,也是因為我曾經送你到遠洲去,所以,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還是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力讓尹正言不去找你的。」
我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幾步,心口疼的厲害,我停下腳步,又回頭看過去,那輛車靜靜地停在那裏,而葉修正倚著車窗,看著我。
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回頭,他的表情一掠而過的慌亂,但他很快掩飾好了,對著我揮了揮手,然後就開車走了。
車子絕塵而去,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直到那車子徹底消失在視野裏面,才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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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明開門看到拖著拉杆箱的我,表情是驚恐的。
他當然不會歡迎我,不僅如此,對於我這樣的厚臉皮他直言不諱地反應道:「你怎麼跑我這裏來了?」
言下之意,我不該來。
我花了好大功夫跟他解釋,說了曉妍的事情,我說我被尹正言追殺,也是被逼無奈,而且我跟葉修早就已經分開,沒有人能夠幫助我對抗尹正言。
我對左佳明的估算一點都沒有錯,他聽完,一臉恍然大悟,當即爽快地表示可以讓我住下來。
我歡天喜地地占據了另一間臥室,才收拾一陣,左佳明撓著頭又跑過來問,「不對啊,你現在已經不在尹正言身邊工作了,以前也沒有提供給警方什麼有用的東西,他為什麼要追殺你呢?」
我想了想,說:「我跟葉修之間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懷疑我是葉修的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