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正是安萌出場的時候,代替我,陪伴在葉修身邊,安撫他……
我明顯是走了神,他又說:「這幾天他特別消沉……以前在你身邊的時候,似乎還能好一點……」
我張了張嘴,聽見自己終於發出一點聲音:「他過的……不好嗎?」
我的聲音有些飄渺,太久不好好說話,仿佛聲帶都退化了。
這一個問句,詹雲哲還沒回答,我自己先酸了鼻子,我趕緊別過臉,不看詹雲哲。
他猶豫了一下,「夏姐,你確實有苦衷吧?你還是關心著葉總的,你有什麼苦衷你說出來吧,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你這樣憋在心裏怎麼解決問題呢……」
對,我是有苦衷,我的苦衷是我的無能,我不能這樣堂而皇之地把自己的無能說出來,而且我現在還是個累贅……
「到底是因為曉妍還是因為安董,你說啊……」
他還在問,我強忍了眼淚,歎口氣,「很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我也不過是捍衛我的立場,你就不要再問了……」
他歎了一聲,表情明顯有些不滿。
我想了想,回頭看著他,又說:「詹雲哲,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什麼?」
「我現在沒辦法去遠洲……你能不能注意點兒遠洲高管的動向,跟我知會一聲,能不能……盡你所能,多幫葉修一點……」
他眨了眨眼,有些無奈,「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揉了一下眼睛,說:「就答應我吧。」
他點點頭,嘟囔:「唉,你和葉總,真是像。」
我一愣:「哪裏像?」
「他還擔心你,叫我常過來看看你,他說他已經不能再來了……」
後面的話,我沒聽太清楚,淚水又讓我的視線模糊了,我真是越來越糟糕了,變得這麼脆弱,怎麼做好一個母親?
詹雲哲手忙腳亂地給我找紙巾擦眼淚,一邊說:「哎,別哭啊,你這一哭你讓我回去可怎麼跟葉總說……」
我抽抽鼻子,拿他遞過來的紙巾擦擦臉,「別說……你,千萬別跟他說我哭了,我這也就是偶爾哭一哭,沒事的,你知道的,我懷孕呢,我孕前焦慮。」
他搖搖頭,看著我,緊緊皺著眉頭:「果然是因為安董的立場?」
我如鯁在喉,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可是我覺得在葉總心裏,你的事情,一定要比公司的事情更重要,你這樣……」
我討厭這種被看穿的感覺,但是不得不承認,我內心有些病態地感到一絲安慰。
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人理解我了,詹雲哲看穿這一切,最起碼我不是一個人背負,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別告訴他,這個時候,我不想讓他分心。」
「可是一定要做到這一步嗎?我聽說你收了安董三百萬?你知不知道一旦收了錢,到時候就算你想解釋都不一定解釋的清?」
「我知道。」我擦幹了眼淚,輕吐一口氣,「可是,你有更好的主意嗎?詹雲哲,你以為葉修把遠洲當成自己的事業,其實不止是這樣,他不能被踢出遠洲,現在絕對不能,你跟我都幫不了他,只有安萌有這個能力,除非你能夠想到更好的辦法,不然就跟我一樣,沒有發言權,只能閉上嘴靜觀其變。」
他怔住,「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對葉總啊,他有知情權,你這樣瞞著他自己做決定,他連選都沒得選。」
我搖搖頭,「你不明白,沒有選擇才是最好的選擇,不用處於兩難的境地,是我最後能夠為他做的了……」
他表情複雜,歎了口氣。
我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告訴葉修,至少現在絕對不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