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宿醉,明顯的有些精神萎靡,他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表情有些焦躁,轉頭看到我,愣了。
「……你怎麼在這裏?」
我在圍裙上抹了一下手,「我昨天晚上過來的。」
他盯著我,而後眼眸垂下去,起身,到我跟前抱了我一下,摸著我的頭發,「怎麼不乖乖呆在家裏?」
我說:「這裏也是家啊。」
他渾身都僵硬了,我繼續道:「一年前這裏不就是家了嗎?」
他突然笑了一下,後退一點,低頭看著我,「嗯,你說是,那就是了。」
「你先去洗漱,然後出來吃飯吧。」
我在廚房把圍裙摘了,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發著愣。
我心裏堵得慌,安萌的條件實在太苛刻了,我不想接受,可是如果不接受,我能夠怎麼做?
我要做什麼才能幫到他,又能保全我跟孩子?
我想不出。
他出來,看見我,走過來輕輕在我眉心點了一下,「想什麼呢?愁眉苦臉的。」
我扯著嘴角,「……煎蛋糊了。」
他笑笑:「我不嫌棄。」
我一邊吃,一邊假裝漫不經心地問:「你昨晚怎麼會喝那麼多酒啊?」
他在對面坐下,「公司裏一些應酬,很正常的。」
「公司裏還好嗎?」
「老樣子。」
什麼老樣子……我腹誹,老樣子的話,尹正言根本不可能回到總部。
我小心地問:「尹正言在總部怎麼樣?沒有找你麻煩吧?」
「能找什麼麻煩,最近把我才做起來的國際品牌珠寶項目也給拿走了……」話說一半,他停了一下,好像意識到什麼,改口:「他可能是想在手裏多攥一些有用的項目來體現自己的價值吧,現在連他曾經反對的都不嫌棄了。」
我喝著粥,不言語。
葉修雖然話說的雲淡風輕的,但是我很清楚,在那個珠寶項目上他曾經做過多少努力,投入過多少精力和心血,現在,尹正言居然連那個項目都要走了,我不敢想象如今葉修手裏還剩下什麼。
葉修現在是給了我遠離遠洲的自由,可是同樣的,關於遠洲這個戰場的一切,我只能從媒體的評論中去了解,知道的情況就變得很有限。
他抬頭,看著我說,「夏涵,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要擔心,我會挺過去的,等孩子出生之後,我一定會給安雅報仇,答應我,安心等待,好嗎?」
我看著他,他的雙眸一片澄澈,不管在外面遭受了什麼,他對著我的時候,總是這樣篤定的模樣。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還有你母親……」
他點點頭,「當然,我也會報我母親的仇。」
我點頭,輕輕開口:「葉修……」
「怎麼啦?」
「帶我去看看你母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