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無辜:「我需要工作……」
他坐在辦公桌後面,點了一支煙,視線透過嫋嫋升騰起來煙霧打量著我,有些莫測的表情問:「你進拘留所的事情,你不怨我?」
我假裝不明白:「那不是姜曉雪害的嗎?」
他沒有說話,幾秒後,笑了:「對,是姜曉雪幹的。」
「她把你簽名的文件,還有你的身份信息從我這裏偷過去做了假,然後報警了。」他簡短地解釋了一下。
我捏了捏衣角,「那……尹總在叫我回公司之前知道這件事嗎?」
話出口,我看見他的臉色微變,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搞不好會功虧一簣,被他從這裏趕出去。
他狠狠抽了一口煙,「夏涵,其實我不想害你,我叫你回來的時候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只是那天晚宴的時候被搜出來的罌粟是司馬家二少的,那邊在下面找了個替罪羊,現在已經被判了死刑了,警察怎麼說都是你招來的,他們要我給個說法,你不到警局走一遭,就沒辦法交代。」
司馬家也算是A市的財閥世家了,如果真的就如尹正言所說,倒是有理有據,還能說得通,尹正言把自己擺在了一個很無奈的位置上。
他是不是真的無奈,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想查清楚,就只能順水推舟。
我緩緩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你一向明事理,」尹正言嘴角勾起來,一臉的贊賞:「我很欣賞你這一點。」
我笑了笑,沒有吭聲,聽見他又說:「我早就想到等你出來了,大概要過來跟我討個說法,只是你來的比我預計的晚了很多。」
我的笑容有點兒尷尬了。
「討個說法」這種說辭一針見血地讓我這次回到遠洲的舉動顯得很難堪。
「這一點我理解,」他看出我的窘迫,笑了笑,「不過我早就跟陳警督聊過,你早晚也是要出來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件事記恨我。」
這一點倒是跟左佳明告訴我的一樣,尹正言找過那個所謂的「陳警督」。
「回來吧,夏涵。」他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裏面,「回到遠洲來。」
我怔住了,事情會這麼順利,他居然好心地邀我回來?
這不合理。
他說:「你在拘留所的時候,說你是我的情人?」
我一下子慌了神,有些無措地解釋:「那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是為了解釋你賬戶裏面的那些流水,你不用緊張,」他點點頭:「這就是我叫你回來的原因,不會隨便出賣我,不會說不利於我的證詞,更重要的是,你腦子轉的夠快,能想得到情人這一說。」
我才明白過來,他這些話的潛台詞應該是,我是個合格又好用的棋子。
不論是做手下,還是做替罪羊。
如果是個聰明人,現在肯定要立刻轉身走,可是我現在不能自作聰明,我的目的是揪出姜曉雪來,我不能走人,於是我淺淺地笑,一臉很受用他贊賞的模樣,假情假意地謙虛著:「尹總過獎了。」
「如果沒有什麼事兒,明天就過來上班吧,最近我有任務要交給你,等你上班了詳細跟你說。」
我點了點頭,轉身,出門。
離開遠洲產品部之後,我去別墅看了曉妍,她已經開始顯懷,約好了定期做產檢,見到我滿腹牢騷地抱怨起葉修不夠關心她,最近不但不見人,就連電話都很少來。
「可是有的時候,我跟他說起什麼來,比如我說不要跟安萌那麼親近,他又告訴我他會盡量做到,讓我覺得他還是有在聽我的話的啊……」
曉妍坐在門前長廊的躺椅上,有些感慨地說,「姐啊,我真搞不清楚男人,你說他對我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有時候覺得我們好像在一起,有時候又覺得距離越來越遙遠……」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