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住了。」
「昨晚看見你窗口有光。」
我又咬了一口油條,意識到哪裏不對:「你監視我?」
他指了指窗外:「我住在斜對面那棟樓。」
「不會吧……之前怎麼沒聽你提起?」
「哦,」他不疾不徐地啜了一口豆漿,「我昨天才搬進去的。」
我甩了一個白眼,「那不就是為了監視我?」
「你為什麼一定要用『監視』這種字眼,就不能用『保護』嗎?」
「我想了想,萬一姜曉雪真的來找我,我可以跟她說清楚,我跟尹正言一點點私情都沒有,她就不會傷害我了。」
「我覺得姜曉雪是個正常人,可以用正常人的邏輯來衡量嗎?那你上次被她打的時候怎麼不出聲,怎麼不解釋?就等著她打?」
我:「……」
他說的有道理,在我眼裏姜曉雪就是個瘋婆子,萬一找上門,比起解釋來,我還是逃命來的實際。
左佳明吃完,拿了紙巾擦嘴,「你也別太害怕,你見過姜曉雪的臉,我給你的建議是去警局,指認姜曉雪,這樣我們就能依法拘留她,這種恐嚇性質很惡劣,可以依照刑法判處個故意傷害罪,好好打官司就能關上她一年,讓她受些罪。」
這番話如醍醐灌頂,我一拍手,對啊,我憑什麼給人白打?
本來我還琢磨尹正言護著這女人什麼意思,但是現在我已經不用討好尹正言了,何必要擔心受怕的,我跟左佳明一拍即合,興沖沖地就往警局跑。
這會兒的我腦子不是太清楚,滿腦子都在想最近這些天自己受的委屈,現在逮住姜曉雪,算是拿她當出氣筒來開刀了,我在審訊室裏面,警察給出的嫌疑犯照片裏面,非常堅定地指向姜曉雪的照片。
那時候我還沒有想到,這一指對後來我的生活會產生多麼大的影響。
我和很多人一樣,心底無處宣泄的一種憋屈,非要通過看別人痛苦才能緩解。
那些尹正言給我,曉妍給我的,還有……葉修給我的,快要讓我承受不住的壓力和疼痛,我一定要找個出口發泄,我很想看見姜曉雪被抓住,想看曾經打過我的手被銬起來。
走出警局,我如釋重負,在路上想起昨晚葉修說的那些話來,他說我冷酷,沒心沒肺,可是他又有什麼資格說我?明明知道曉妍是我妹妹還是做了那種事,他也沒有想過我。
他說我不告而別,卻不知道我離開都是為什麼,到頭來他只是容不得我不在他的掌控範圍內而已,聽那說辭,就好像我即便死也要死在他掌心。
男人就是這樣,什麼都以自己為中心,只要自己高興什麼都好,卻見不得女人有點兒自我意識,我以後再也不要聽他擺布了。
第49章 夏曉妍生病了
左佳明送我回了家,到樓下我遠遠就看見葉修的車子停在下面,這時候我實在沒心情跟他吵,所以就假裝視而不見,上樓。
左佳明也一直跟上來,我走到樓道口的時候,葉修的聲音就傳過來了:「夏涵。」
我和左佳明不約而同轉身。
他倚著車,目光先是打量了左佳明一番,然後回到我身上,漠然的神色。
昨晚我是甩開了他的手結束那場爭吵的,我見不得他那樣沉痛的神情指控我,我這個人好強,絕不做被留在後面的那個人,一年前我離開他就是因為不想等著看他離開我,現在也一樣,我會很小心地把自己保護起來,忘記他,才不會重蹈覆轍。
現在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昨晚那個短暫瞬間,那個看起來受了傷的葉修仿佛是我的南柯一夢,了無痕跡。
我問:「有事?」
他掃了我一眼,「夏曉妍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