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聽到了他自汙的話語,何青梅的腦袋往他的身上蹭了蹭,像是一只即使困倦無比,也還是想要安慰自家主人的小貓咪。
因為女人本能的安慰動作,慕以竹面上的暗色漸漸褪去,他用一種從未曾有過的冷靜與理智握住了她圓潤骨感的肩頭,望著那微微顫動的睫毛,他不知道此時自己希望她是完全沒有知覺的,還是已經清醒,可是,他還是要說那句話:「所以,青梅......」
男人喃喃著,將浴袍還有毛巾一起裹到了女人的身體上:「待到有機會,你一定要離開我,你一定要逃開。」
否則的話,我擔心,當我面臨死亡的時候,我會因為不舍,而將你,也帶入地獄之中。
慕以竹,他包裹在清冷守禮的外表下的,從來不是什麼謙謙君子,而是一只擇人而噬的野獸。
「史密斯,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那位趙先生,現在已經被拘捕了,綁架,勒索,藏毒,這些控告應該夠他好好在牢裏呆上幾年了。」
「他身後還有白家的關系,畢竟是白家的唯一一個兒子,如果太過,白家有可能出面,你不用對他窮追猛打,只要讓他坐牢,不拘時間長短。」
在牢裏,只要願意使錢,他總會讓趙中梁,好好懺悔他的所作所為的。
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下午三點鐘,從上午何青梅被綁架,一直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五個小時了,時間不早了,可是,他還是能夠在今天過去之前,將很多事情安排好,比如說何大年,比如說居然敢動何青梅的趙中梁,比如說,從自己手中把人搶走的,白清沫。
這些人,以前不動,是有所顧忌,可是,再多的顧忌,也不能夠讓他拿著何青梅的安全去冒險。
這一次何青梅還能夠完整地被救出來,下一次,若是還有人把主意打倒她的身上,慕以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承受。
「周遲,可以過來我這邊一下嗎?」
慕以竹接通電話。
「怎麼回事?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
周遲望著慕以竹的樣子,都有些不認識他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潔癖無比,隨時保證自己著裝整潔,風度翩然的男人嗎?現在這樣發絲淩亂,眼角充斥血絲,衣擺處袖口處有點點暗色,還真的是讓他訝異。
「是青梅。」
「哎?何青梅又闖了什麼禍了。」
周遲撇嘴。
「她今天被綁架了,剛剛救回來。現在在臥室裏睡著,她今天受了不少驚嚇,也受了些傷,你幫著看看。還有,等會兒林姨過來照料青梅,你幫著解釋一下,老人家比較受不住驚嚇。」
「喂,我可不是你家的專屬保姆,而且我是醫生,只負責看病救人,怎麼什麼解釋的事情也要我來?不過說實話,何青梅也有人敢綁架?那不是找死嗎!」
對於何青梅的遭遇,周遲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先不論何青梅那個性子身手,一般人真的弄不住,便是慕以竹,綁架何青梅,就是觸了他的逆鱗,慕以竹絕對會讓那個敢向著何青梅伸手的人丟掉半條命的。
慕以竹眼中閃過一絲煞氣:「總有些人不知死活。」
「至於找你的原因,誰讓你是我的朋友,還正好是醫生呢?」
「誤交損友呀。」
「我的藥帶來沒有?」
周遲一時間還沒有從自己誤交損友的人生中回過神來,慕以竹已經直接轉換了話題,伸手向著他要藥了。
「哎,作為醫生,我要告訴你,是藥三分毒,而且你的情況真的已經不是靠著服藥便能夠壓制下去的了,現在不斷加強止痛藥的藥效,無異於飲鴆止渴,你最好,還是去美國手術比較」
「去美國拼那百分之三十甚至連百分之三十都可能不夠的成功機率嗎?」
慕以竹輕笑一聲,自周遲手中拿過了那個小小的袋子:「作為朋友,謝謝你一直選擇支持我。」
「所以說,當醫生的,最害怕的就是遇到的病人不止固執,還正好是自己的好朋友。」
周遲摸了摸鼻子,很是無奈,卻已經答應慕以竹的要求了,勸也勸過,分析也分析過,慕以竹卻從來不聽,如果能夠將慕以竹綁上手術台,周遲也早就幹了,可惜,和慕以竹的段位比起來,他還是太嫩了,拿面前這個相交多年的朋友,他已經是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