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烹肉

金丙 作品,第4頁 / 共17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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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盡染配合著安慰她:「你乖啊,你哥家不就是你家嘛,聽你未來大嫂的話沒錯,回小鎮上有什麼前途啊!」

周能有對強勢哥嫂,總是替她安排一切。趙盡染還記得大一開學時,餘諾一對胡曉霞婉言道換床鋪的問題,周能有輕微恐高,體質弱又不宜靠窗,最佳位置便是胡曉霞的下鋪。她們寢室本就少一人,退而求其次也無所謂。不過胡曉霞性格大咧豪爽,最不喜這種嬌滴滴的大家閨秀,所以開始便對周能沒好感。

誰知相處了一陣,才知道周能雖嬌滴滴,卻並不是大家閨秀。

書桌髒亂不說,吃飯嘴巴漏洞,不是這裏沾了汙漬,便是那裏掉了飯粒;洗衣服從來都是接水、放衣服、倒洗衣粉、浸泡、撩起、接水、浸泡、撩起如此循環;再有愛看科幻和鬼怪小說,不喜言情,大投她的脾氣。

再接觸了半個學期,發現周能是個交際無能的主,除非對方主動搭話,否則她總赧於開口,但待人接物卻是大方得體無可挑剔,只是與人不熱絡,半學期下來始終獨來獨往,胡曉霞是性格發光體,走到哪裏都是呼朋喚友,遂開始對周能同情起來,自然而然的便親近了,趙盡染跟著發光體作伴,自然也親近了周能。

回憶中斷,趙盡染接了胡曉霞的電話,對周能道:「本學期最後一聚——金格!」

馮義已經搬去了馮至家中,所以這次只有她們三人打的到金格。

馮至本想這次換個高檔次的三樓包廂給他們,無奈馮義直嚷嚷上次的包廂好,直觀刺激,於是又調了服務生進那玻璃包廂給他們准備食物。

此番聚會人數比上次還多,馮義還招呼了學生會的幾人上門,零零總總加起來包廂裏的人竟有二十多個,幸而包廂大且寬敞,始終不見擁擠。

趙盡染是有名的校花,嬌美卻不驕傲,男女關系單純潔身自好,學生會的人平日無機會與她搭訕,這次離別在即,難免有暗戀她許久的男生暗暗表白。雖則一直知道她從未應口,但總有人希望自己是特別的那一個,無奈趙盡染漲紅著臉推拒了一個又一個,周能被求愛者擠到了角落位置,心有戚戚。

江為揚端著雞尾酒坐到了周能身旁,沙發深深陷了進去,「別說哥哥不照顧你,呶,少喝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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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尾酒上層是白色的泡沫,下層是瑰麗的玫色,香味也煞是好聞,卻道不出是什麼香,周能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白色泡沫掛在了唇上,玫色入了舌,濃鬱香氣和淡淡的酒精從舌尖蔓延至咽喉,像是被火柴微弱的火紋灼了一下,有小火苗在嘴裏跳躍。

江為揚眸色一暗,盯著周能的唇看了片刻,淡粉與純白的輝映,叫她看起來更顯乖俏嬌憨。

今晚的318包間接待的仍是楊啟懷等人,不過多了一個風塵仆仆的曹禺非,與楊啟懷談了一陣河東的地皮後,又開始了亂七八糟的胡侃,說著說著又惹上了馮至,曹禺非看了看他的新女伴,嬌小身材齊劉海,垂直披肩長發顯得人尤為清純靚麗。「大哥,你這口味換的太突兀了吧,從九頭身美女一下子換成了清純蘿莉,小清新了?」

馮至罵了聲「‧L」,拽過清純蘿莉狠親了一口,笑道:「你要不要也嘗嘗,甜的就是不一樣。」

曹禺非敬謝不敏,他更喜歡宋水情那類的四十二寸長腿。

舞池裏人頭攢動,馮義這二十幾人終於要離了象牙塔,一時興奮憧憬,一時又傷感回憶,都拼了命的在舞池裏扭腰擺尾,妄圖撇去傷感,只餘美好未來。

周能也下了舞池,徐默帶著她跳,她起初四肢僵硬,後來感於氣氛愈來愈熱,連不遠處的趙盡染都放開了手腳,盡顯嬌豔媚色,周能終於也擺動了起來。

周能八歲那年開始學芭蕾,原先芭蕾老師並不願收她,八歲孩子的骨骼比不得四五歲的孩子有可塑性,但周能骨架嬌小,骨骼奇軟,父母不過希望她通過芭蕾培養氣質,並不靠芭蕾為學業,因此芭蕾老師便收了她,如此培養了四年,深覺她是可塑之才,不過她無半分心思,說棄學就棄學了,周能至今仍是那位芭蕾老師育人的反面教材。

徐默對於她能跳成這般,倒是意料之外,動作雖生澀,但也有板有眼,漸漸的越來越好,尤其她笑臉璀璨,連帶著他自己心情也好了起來。

不過好景不長。周能習慣身邊有最熟悉的胡曉霞和趙盡染,不過胡曉霞是呆不住的主兒,眨眼就上躥下跳沒了蹤影,趙盡染卻不同。但是此刻連趙盡染也不見了,周能不由些微著慌,開始東張西望的尋覓她的身影。

...

3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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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音樂成了空乏的背景,周能在舞池裏溜了一圈,確定趙盡染不在此處,便又尋到了包廂那裏。

一樓包廂不多,直通八間包廂後便是公共洗手間。周能鮮少來此類地方,頭一次到金格時,也不過窩在漂亮的包廂裏唱歌唱至收尾,最大的感觸只覺得包廂有洗手間真的很方便。

公共洗手間裝修的金碧輝煌,地面和盥洗台光可鑒人,射燈下,地面上一道蹲著的影子是如此顯眼。

周能走近她,小心開口:「染染,怎麼了?」

趙盡染一直埋著頭,聽見聲音才抬起,眼眶微紅,雙唇微翕道:「你怎麼過來了?」

周能回答說:「你不在,我沒安全感。」

趙盡染總算「噗嗤」笑出了聲,眼中那一絲淡淡的哀傷盡數散去,說道:「剛才劉澤跟我說,他要去西部支教,一去三年。」

周能蹙了蹙眉,疑惑道:「你很難過?」

趙盡染搖頭,「難過是有一點,但沒有『很』,只是覺得大家都各奔東西,很難再聚一起。你看,馮義雖然把公司開在了南江,但他畢竟不是平頭百姓,遲早都要回去的。胡曉霞他爸爸的任期還有兩年,到時也會轉回北京,你說他倆以後結婚,不就也跟著走了嘛。你現在雖然被你哥哥管著,但我看你遲早也會回中雋鎮,我的朋友不就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