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包廂裏的簾子早已被拉起,馮義看著場廳裏伴著dj瘋狂跳舞的陌生人,自個兒也躍躍欲試,摟著胡曉霞便開了門,胡曉霞沖周能幾人招呼,「你們快出來啊,快快,難得的!」
另外幾個愛鬧的也跟了出去,趙盡染鼓動周能說:「能能,機會難得啊,我帶著你,絕不讓你走丟!」
周能並不愛動,耐不住趙盡染的滿眼希冀,又不喜包廂剩下的幾人都是與自己不太熟的,只好拽緊了她的手說:「明天請我吃燒烤!」
其實趙盡染膽子也小,雖然長得美豔,卻連男友都未曾有過,更妄論見識這種場合。有幾個對她有意思的男生湊到了她身邊,想與她共舞,都被周能老母雞護小雞的姿態弄得哭笑不得。老母雞比小雞矮了一個頭,畫面太奇怪。
江為揚使勁兒扒開了周能箍著趙盡染腰身的小手,將趙盡染推給了徐默和劉澤,周能伸著胳膊喊:「染染——」
染染卻被那兩頭狼強行帶到了舞池的另一邊。
周能的手指較短,肉嘟嘟的更顯小巧,江為揚匍一握住,竟覺自己掌中握了幼童的手,又見周能像離了娘親似的哀怨看向趙盡染,心裏直發笑,便道:「行了行了,你總得讓趙盡染有個初戀的機會吧,來來,我陪你,不會賣了你的!」
周能沒好氣的抽回了手,這一激動鼻涕好似又要流下來了,便連吸了幾下。江為揚實在忍不住,捏住了她的臉頰晃了晃,笑道:「哎喲喂,能能怎麼這麼可愛呢!」
周能晃了晃頭將他手甩開,自覺與江為揚還是比較熟悉的,又始終放不開跳舞,便拉了他往包廂走,「那你陪我呆著,我不跳舞。」
江為揚雖想盡情玩樂,碰見了周能也只能無可奈何了。
馮至在三樓俯瞰,舞池裏人山人海,縱使金格消費再高,仍有源源不斷的人湧入沉淪於紙醉金迷。電話近尾聲,那頭道:「行,香餑餑到手了,我到時好好犒勞你!」
馮至笑道:「得了吧你,回頭跟你姥爺說聲我過年不回去,別的犒勞就算了!」
那頭吼道:「靠,那我寧可不要香餑餑,這差事我才不幹,再說你還要把小義帶回來呢!」
「我管你幹不幹,就這麼說定了,掛了!」不待對方反駁,他便按下了手機。
待得散場,外面溫度又降了許多,寒風颯颯,吹得人臉疼,四個人一組輪番打的,金格外的停車場雖大,的士卻稀少,只因來人非富即貴,大多都有座駕。眼看遲遲不再有的士,胡曉霞已經打了三個電話催車,她被馮義摟著倒不覺得多冷,周能本就有些著涼,此時鼻涕真當掛了下來,她趕緊掏出紙巾擤了幾下。
馮至和楊啟懷等人告了別,才走近馮義他們說道:「都快12點了,我送你們吧。」
胡曉霞千恩萬謝,直道:「太好了,要再等下去,我們寶貝兒就成鼻涕蟲了,謝謝大哥!」
周能羞憤道:「你嘴缺拉鏈呐!」在外人面前這樣說她,真心丟臉。
馮至看著周能紅撲撲的臉蛋兒,似笑非笑。
車行半路,趙盡染才幽幽開口:「大哥,你醉駕吧?」
奉公守法的好學生慢半拍得反應過來,周能坐在後座中間,此刻雙目瞪得渾圓,好似再說,「啥,醉駕」?!
馮至無意中瞥見後視鏡裏的小人兒,忍俊不禁道:「只喝了兩口酒,再說這時間沒交警。」
周能垂了頭腹誹,滿心不認同。
...
2燈紅
第二日宿管阿姨見了她們便開始批評,「這都期末考了,你們怎麼那麼不乖呢,大半夜的才回來,不要學習了?你們爸媽供你們讀書都不容易……」
胡曉霞趕緊將大袋柳橙放下,拉了周能和趙盡染便跑,只餘宿管阿姨關切的尾音傳來。
接下來幾日大家都忙著複習,馮義等人與他們不同系,比她們忙得更不可開交。班裏抽空聚會了一次,因女多男少,只在學校附近的館子裏吃了一頓好的,期間玩真心話大冒險,被派出去的女生拉了個別桌的帥哥過來唱了首「送別」,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悠悠曲調,滲著哀別,催人淚下。學中文的總多愁善感,沒一會兒便有半桌人落了淚。
那男生嗔目結舌,幹脆搬了椅子坐下,講起了笑話搞活氣氛,不同於自個兒班裏偏安靜的男生,該男能說會道,一口東北話呱呱落地,南方聽多了吳儂軟語,初聽這番豪情語氣,女生們頗感他男子氣概外溢,著實迷人。
男生那桌的同學見著這桌美女多,起了心思,便提議拼桌,大家自然歡迎。一番自我介紹,東北男叫姜昊,為眾人中最突出搶眼,大受女生擁護。
趙盡染堪比模特身材,長相豔麗不可比擬,開了口又給人以清純感,無論走到哪裏,她也總是最吸引人。原先還有幾人圍著趙盡染,不過姜昊在旁近水樓台,又大獻殷勤,明眼人都撤去了一旁。
趙盡染同姜昊相談甚歡,正聊到東北土炕的話題,趙盡染突然起身,拿筷夾了最遠處的糖醋排骨,放進了身邊的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