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她,你心痛了,對吧?」她又像是重複了一句,隨後伸手將項鏈拽了下來,反手拋給了他,帶著「釋然」道:「我現在心裏已經舒服了。你想跟她去道歉,就去吧,我沒關系了。」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黎暮怎麼樣才好,看他只在乎沈佳妍不在乎自己,她就又嫉妒又生氣,但此刻見他心痛難過,她又不想他傷心難過。如果去跟沈佳妍道歉,能讓他心情好過,她……好像可以逼著自己去「沒關系」。左右,只是傷心一點兒,氣已經出了,是能無所謂了吧……
黎暮沒有去接項鏈,項鏈落在了他腳下,發出清脆的響動,他沉沉地看著她,她與他之間像是結了一層冰。
秦以涵轉了身,咬住顫抖的唇:「你去吧,我真的沒事了。」
黎暮看著她略微顫抖的肩膀,神色愈加陰沉,他剛跨出一步,手機就響了。接通,隨即臉色就是一變。他望了秦以涵一眼,大步又朝酒店中走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眼前漸漸模糊……
秦以涵,是你讓他去找沈佳妍的,你哭什麼哭?
「這位小姐,你的項鏈……」酒店服務員都被黎暮的那一嗓子嚇愣了,直到黎暮離開,才有人撿起了地上的項鏈,交給了秦以涵。
她接了過來:「謝謝……」
她握緊項鏈,繼續待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難道還要繼續留下來等著看他跟沈佳妍手挽手幸福地一起出現?
就在她要走的時候。卻看到了胡立新抱著手臂出現在她面前,甚是倨傲。
胡立新踩著高跟鞋走到她面前:「你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嗎?這麼快就和你老公秀完恩愛了嗎?時間也太短點兒了吧。」
秦以涵冷著面看著胡立新,她將頭發一甩,盡顯溫雅氣質:「嗯,看到有兩只畜生出沒,為了不得狂犬病,當然要提前離開。你說是吧?你可要小心點兒,別把自己也咬了,瘋狗要是把自己也咬死了,就是蠢上加蠢了。」
秦以涵不打算再理胡立新,邁步要離開。胡立新伸手擋住了她,眸子中燃起了怒火,卻硬生生地克制著:「是你老公覺得你在這裏給他丟臉了吧?堂堂黎二少爺的夫人,竟被自己的大嫂當場揭露偷小姑子的東西,還真是挺可笑呢。你在黎家到底多招人恨啊?想想真是可憐。你真是去了哪裏,都是遭人嫌的。你好像從沒意識到這點呢。」
胡立新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她的心口,讓她的心猛然就蜷縮起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電梯那邊頗是吵鬧。秦以涵看了過去,不禁又愣在了當場。
看來老天爺都不想讓她錯過這一幕啊,非要再給她狠狠補上一刀才舒暢。
如同在黎家老宅看到的那一幕,黎暮用公主抱抱著沈佳妍,沈佳妍將身子完全埋在他懷中,手緊緊勾著他的脖子,腦袋緊緊靠在他的懷中。
黎暮臉上帶著青腫,顯然是剛剛跟人打過一架。他抱著沈佳妍大步走來,看到她時,腳步生生一頓,而沈佳妍卻勒緊了他的脖子,帶著哭腔說:「黎暮,你帶我走……」
黎暮最終轉了頭,又抱著沈佳妍出了酒店大門口。
「以涵,你還真是找了個好老公啊,你老公對別的女人真是好啊,好到真是讓我羨慕。不像楚文,天天跟只哈巴狗一樣只知道圍著我轉,轟都轟不走。還好,他沒真跟你上過床,以楚文那樣的眼光,他不會跟你上床才是正常的,你是不是?」胡立新像只蒼蠅一樣在秦以涵耳邊極盡嗡嗡之能事。
當秦以涵一巴掌打過去時,胡立新尖聲叫道:「你敢打我?」
秦以涵說完又甩上了一巴掌,冷笑道:「你不就是來找扇的嗎?」
說著,她上去就揪住胡立新的頭發,對著她就是一頓胖揍,打得胡立新直哇哇大叫,待眾人分開她們,秦以涵只是有些狼狽,胡立新卻頭發散亂,臉上撓痕遍布,狼狽不堪。
「秦以涵,你這個賤人,老母豬,我不會放過你!」胡立新歇斯底裏地叫道。
「你罵我什麼!」秦以涵說著就要沖上去,胡立新嚇得跌坐在地。臉色慘白,直往人後躲。秦以涵一撩長發:「不會放過我?那你就去試試!我倒想看看,你現在還想怎麼不會放過我!胡立新,我最後給你一次警告,你以後見到我最好都繞道走,不然,我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秦以涵怒目圓睜,氣勢駭人,更是把周圍的人都嚇得心狠狠一跳。她不再管胡立新,拾起背包就往外走,快走到門口時。又猛然轉身,剛站起來的胡立新以為她又要來打自己,往後一退,再次跌倒在地上。眾人也是愣愣地看著秦以涵,忘了反應。大約是被她的彪悍震撼到了。
秦以涵狠狠瞪了胡立新一眼,然後頭也不回,風風火火又朝酒店裏走去
她打人打得尿急了,要去廁所。
進了洗手間,就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盤起的長發已經淩亂,白皙的脖頸上有幾道深深的紅痕,衣服也淩亂無比,手臂上更是被胡立新抓出傷痕來。這樣狼狽的自己,真是挺可笑的。她進了一個門兒,坐在了馬桶上,眼淚便止不住地落下來。
她捂著臉,任眼淚流淌,扯過廁紙一遍遍地擦著,卻怎麼也擦不幹淨。
為什麼下邊就能流盡,上邊卻一直流個不停?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即使捂住嘴,不想讓自己哭,還是一直流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