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子,真的很讓他感到不舒服!
秦以涵出來,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既然黎暮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清楚了,她還這麼「糟蹋」自己幹嗎?就算剛剛跟他上過床又怎樣?他的心又不在她的身上,他轉身就可能跟他大嫂去滾床單,到頭來只能嘔到她自己,傷心難過的也只有她一個人,他根本對她的心情視而不見,反而還會遭到他的厭煩。
她,真的沒有這麼自賤;她的感情,也沒有這麼不值錢。
昨晚在黎暮說她只是他「妻子」而已時,一直痛苦糾結的心,忽然就悄無聲息地墜落在地了。一夜幾乎未眠,徹徹底底想明白之後,她不想再作踐自己。
她跟黎暮或許是有夫妻緣分,卻沒有愛情的緣分,那她也就不要再強求了。當初要跟他結婚時,就不是因為跟他有愛情基礎。人家也說得明白,只是按照爺爺的意思娶一個妻子,這個妻子是不是她也根本無所謂。這些天,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只怕在黎暮看來,她比秦思煙更麻煩、更事多、更招人煩吧?
重新整理了思緒,看到櫻花不知何時已經開盡,綠葉招展,腳下是一片雪白。她再次深吸一口氣,仿佛沉睡在多日的夢中才清醒過來一般。她這些日子真是太可笑了,是該清醒清醒了。她跟黎暮還是回到最初的原點,對他,對自己都要更好些。
她踏著一地的櫻花一腳一腳地走著,像是在過獨木舟。黎暮開車出來時就看到了這一景,不知為何,他不僅覺得不搞笑,而且覺得這樣的她……還挺美。
若是陸生看到,大概會吐槽一句,二哥,你眼睛沒病吧?但陸生不在。黎暮就只能「病」著了。他將車開到她身旁,她回頭看他,大大的墨鏡中折射出他的面容,他緩緩道:「上車。」
剛想著與之要回到原點的男人再次出現,秦以涵壓制住依舊有些躁動不安的心,也沒有拒絕或者像昨天一樣一直躲避著他,而是很幹脆地上了車,系好安全帶,清脆地說道:「謝謝。」
「這麼多年的學沒白上,終於知道說謝謝了。」黎暮找不出她話裏的把柄,只能雞蛋裏挑骨頭。
秦以涵笑了笑。不經意地說道:「顏司明也這樣說過我,說我跟你在一起待久了,竟然還學會了客氣。」
自從他們結婚後,他就很少再從她嘴裏聽到「顏司明」三個字,因為知道他們的關系,從前並不以為意,但今天聽到,不知為何,看她淺淡笑著的樣子,就覺得分外刺耳:「是因為你以前跟他在一起時都沒有客氣過吧?」
黎暮的話讓她一怔,她跟顏司明自分手後見面的固定模式就是:吵架、吵架,還是吵架,她似乎對顏司明說過的「謝謝」真是屈指可數。左右,他們就是從沒對對方客氣過。由此,又想到顏司明那夜對她的強吻,心頭又略過幾分複雜的感覺。
黎暮見她因提到顏司明又走思,忽然就開了車,一下就把她遊走的思緒扯了回來:「別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
秦以涵靠在車座上:「忘了的話,你又想扒了我嗎?」
她的話裏帶著小小的挑釁,卻讓黎暮感覺心裏一直不舒服的地方終於舒坦了一些:「我不會扒了你……」待她面露詫異之色,他才又緩緩道,「剛才的那棵樹不錯,不妨我們今晚就去那裏運動好了。」
秦以涵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感覺自己會那麼問他就都是愚蠢到家了,她低啐了一聲:「流氓。」
以後再在那顆櫻花樹下走過,她都不敢正視那顆樹了好吧……
不是有話這麼說的嗎?不想睡自己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道理平移,不跟自己老婆耍流氓的男人也不是好男人。如今,他兩樣「齊具」,正在「好男人」的路上越跑越寬廣。而他,一點兒也都不討厭這種感覺。
減肥計劃提了這麼久,終於被秦以涵提上了日程。
她查閱了黎暮家附近的健身館,采訪結束就早早地退了,順著手機裏查閱的這裏最好的一家健身館而去。
「瑞都健身中心遊泳館」分外醒目的招牌掛在購物大樓外面,上了頂層,循著指示過去,穿著旗袍的迎賓小姐站在入口處,笑容甜美地迎接著所有來此健身的人。真如電腦上搜索到的資料一樣高、大、上。
秦以涵走過去,朝裏面看了一眼,裏面有不少男男女女在健身,生意很是紅火。聽著健身教練一一為她介紹著,秦以涵邊走邊看,不禁心中大動。雖然價格貴了些,但只要能把身上的肉減下去,她願意出血。所以,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辦了卡。
健身館是私人教練,一對一指導,會根據客戶的要求設計一整套適合客戶的運動項目,可謂是貼心之至。更重要的是,網上對這家健身館的評論說,這裏的男教練都是帥哥。運動本來就是一件極累的事情,還要對著一張醜臉,實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秦以涵辦了卡之後,就在一旁稍等,說是很快就會有教練對她單獨指導。剛喝了一口水。遠遠的,看到有個人從一道旁門走了進來,那人一看到她,嘴角就染上了笑意,秦以涵卻差點兒被熱水給燙了。
範鈺鏵!
看著範鈺鏵朝她走近,她莫名地就想起前天晚上被她拉著去開房的男人。根據後面的情況來判斷,他們確實是去開房了,但他們之間卻什麼都沒發生,否則黎暮根本不可能那麼對她,還那麼輕易之間就放過她。而且那個男人的聲音聽著很是耳熟,所以。她猜測前晚那個男人是她認識的人。
不是「是」,而是感覺就是,如果真的是範鈺鏵,她真的想要奪路而逃了,好想去蹲牆角,沒臉見人了。
範鈺鏵穿著T恤,顯出很是發達的肌肉,一看就是長期鍛煉的那種人才擁有的體格。黎暮身材雖然也很棒,但跟範鈺鏵這種專業人士比起來,還是有差異的。
嗯?不對!他怎麼會在這兒?他是……
範鈺鏵走過來,露出友好的笑容,秦以涵沖他招了招手,尷尬地笑了笑:「嗨。」
「你來這裏,是有又來找我去約炮的嗎?」範鈺鏵湊過去,眨眨眼問道,秦以涵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神秘話」,還把耳朵湊近了,結果就聽到他這句把她轟炸得外焦裏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