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振陽沉默,曾經,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他才是可以理所當然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這個房子,他曾經是男主人,住在她精心裝飾過的主臥裏。
曾經,一切都是曾經。如今,他是個闖入者。
「…打擾了。」他有他的驕傲,即使如此狼狽,卻也要維持他最後的驕傲。
安然不置可否,因為,他確實打擾到他們了。
前夫不是夫
這是安然離開許振陽後新添的毛病。…………之前顧謙之便將她當寶似的,這三年,對她越發的嬌慣,她呢,更是恃寵而驕的人。他寵,她就嬌,有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隱藏情緒早就不會了。
顧謙之倒是很善良,很善良的火上澆油了一把。
「那我們就不留許先生了,不送了。」對待敵人要毫不留情,決不手軟,這是顧謙之一直以來的原則。
傷害安然的,從來都是他的敵人。
許振陽一步一步地走,越來越接近門口,也越來越接近她。
當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去看了她一眼。陌生的熟悉,那雙眼,曾經充滿愛意地看他,還有他曾經親吻過的臉頰…
當他回神,他已經出門,在關上門的一刹那,他聽見她的聲音。
「真的要大掃除一下呢!鎖也要換吧?」
顧謙之輕笑,「你想的還真周全。」對於她剛才表現,他表示很滿意。
「那是,我本來就聰明伶俐!」安然絕對是那種恃寵而驕,陽光燦爛的人。
門關上,阻擋了他的視線,將他和他們隔在兩個世界。他被關在門外,被驅逐於她的世界,她和顧謙之的世界。
許振陽想離開,想邁開腳步,卻發現,雙腳沉重地幾乎邁不開步伐。
他苦笑一下,那個她和顧謙之的世界一直都存在,他從來進不去,不管是現在,還是三年前。
他戴上墨鏡,快步的離開。三年前,他想逃離這個家,三年後,他依然只能選擇逃離。
許振陽的離開,帶給安然一絲平靜。從前開始就是這樣,有許振陽在的地方,她就會一直緊張,會擔心自己做的不好,時刻注意他的情緒。她想,其實她和他的事,她自己也是有錯的吧,因為她的小心翼翼,教不會他珍惜。
環視這個房間,發現還和她走的時候一樣。當初這個房子,還是顧謙之買來送給他們的新房,是她和顧謙之一起布置的,顧謙之親自監工,從設計到裝修一手包辦。而那時,她的新郎,太忙了,從來沒關心過。
而她呢,居然也不在乎,每天依舊興匆匆的等著做他的新娘,縱容著許振陽的毫不在乎。
「這裏和當初一樣呢。」安然心裏有些感慨,當初他都沒有這麼在乎過這個家,卻在她離開後許振陽居然會來打掃這裏,真的是很好笑。
「要不要重新裝修下?」他可不希望她觸景傷情,他好不容易才撫平她的情傷。
顧謙之是最了解安然的人,沒有之一。
「把主臥改一下吧。」那張屬於他們的床,如今她會覺得惡心。
顧謙之不置可否,「那麼現在,安小姐,請你自己收拾行李。」
「啊,對了,我要給寧浩打電話!我們回來還沒告訴他呢!」
「收拾完再打!你別想偷懶」
說過了,顧謙之是最了解安然的人,沒有之一。
許振陽早已經不是以前的許振陽,所以,即使見到安然,他還是可以冷靜的回到公司繼續工作。
當林柔看見許振陽滿臉寒霜的回來,還是很高興的,開開心心地把堆積了一天的工作堆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