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康子歌被氣死。
自從他和塗芳芳好上,又因此而與劉璃和方墨朵過從甚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殺傷力明顯不如以前。
他,康子歌,一直都是冷漠淡泊,資本界的冷面殺手,當年從米國一路殺回國內,所到之處,總讓人極度嚴寒,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劉璃敢調侃他,方墨朵敢欺騙他。更可惡的,塗芳芳竟然敢離開他……
偏偏自己還狠不下心去揮舞屠龍刀。
他的冰冷和堅硬,一定是都讓塗芳芳給融化了!
「給你最後的機會。」康子歌試圖重塑自己說一不二的鐵腕形象,「你到底瞞著我什麼?你一定知道芳芳的下落。」
墨朵也是個爽快人,既然都說漏嘴了,再遮遮掩掩就真的成了有心欺瞞,便道:「她都給寄東西了,你還不知道她下落?看寄件地址啊。」
康子歌恨道:「她要是寫了地址,我還用問你麼?」
呃,好吧,墨朵必須承認,這就是個陰差陽錯的誤會。
完全旁觀的劉璃反而大笑起來:「知道這叫什麼不?這叫緣份。注定康總和塗老師不會分離。墨朵我覺得你還是戴罪立功吧,這個時候不助攻,你還等比賽結束麼?」
墨朵愁道:「我也想立功,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具體地址。大概一個月前……」
一五一十地,這次墨朵再不敢有保留,將塗芳芳怎麼上線留言,怎麼聽說康子歌車禍,當即就著急地給自己打電話的事兒給說了。
康子歌的臉色很凝重,心裏是極不滿的。
塗芳芳這個女人,是不想活了麼?聽說我車禍,沒有傷心欲絕地飛回來陪我也就算了,竟然連關心一下都沒有,太過分了。
雖說墨朵已經解釋清楚了,而且我也的確痊愈了,但是,我受傷的時候你都不在身邊,你不要補償我損失麼?
「把她電話給我。」陰沉著臉,問墨朵要手機號。墨朵哪敢不給。
夜晚,康子歌站在露台上,風很冷,在深夜裏刮來,透進骨子裏的寒意。
對面的屋子已經很久沒有亮起燈。
他曾經站在這裏,不知「偷窺」過多少次在廚房忙碌的塗芳芳。他對芳芳的感情。就是在這些無言的關注中,一點一點地積累起來。
回想起來,自己與她邂逅相識,竟然不知不覺已有了半年。
想到第一次相識的那一幕,康子歌莫名覺得心疼。
這個迷離的女人,可憐巴巴地揪住他的衣袖,向他求救。天知道那一天他為什麼會去那個並不是很高檔的餐廳。難道是冥冥中的天意,老天要安排他認識塗芳芳?
可是那一刻的他,除了對她還有憐憫之外,完全只將她當作一個並不太潔身自好的女人。
是她提到樂樂、觸動了他。
她的樣子那樣樸素清純,完全不像一個孩子的媽媽,可是,從她帶著醉意的敘述裏,康子歌聽出了一個母親的無助。
酒店裏,一切都是原始的沖動,他第一次感受到這個陌生女人對他的吸引。
可是,真正讓他對塗芳芳改觀的,是她的日記。
他第一次看到這樣「不成體統」的日記,淩亂、真實,有壞脾氣的抱怨、有善良的掙紮、有清高的堅守。更多的,是對兒子全身心的愛。
康子歌的心中,守著一個秘密,一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在他內心的某個角落,有一塊破碎的地方,一碰,就痛不可當。
多年來,他故作堅硬,將那個角落重重包裹,不讓自己、也不讓別人去碰觸,終於修煉成世人眼中孤高自許、能力非凡的投資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