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到底還是沒錯的。
到了海州國際大飯店,Alston又喝醉了,可以說是不省人事,而坐在他對面的路航,微微偏著頭看我向他走去。
他的著裝似乎一直都是白襯衣黑西裝。
暖黃色的燈光罩在他的頭頂,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他那俊朗的帶著微微笑容的臉有些微微的泛紅,就這樣看著我,那堅定而沉靜的目光讓我的心不由的咯咚一下,像是熟透了之後掉入水中的老冬瓜,又在心裏四下蕩起一陣漣漪。
我踩著不太自然的腳步走到他身邊的位子坐下,忽聞一陣酒味兒,並不是之前聞過的那些男人身上刺鼻的臭酒味,而是略帶香甜。
就是這份香甜讓我有些六神無主起來,那個春夢又被自動帶入進腦海,令我不由得感覺臉上灼燒得厲害。
媽的!到底有沒有一點出息啊!對此我真是倍感無力了。
看來是身體沒有辦法跟上思想的腳步,耐不住寂寞了。
「實在是抱歉,這麼晚了還讓你出來。」他再一次表達歉意。
我露出一個笑臉,大方的說,「反正我也要出來買點東西。」
他保持著淺淺的笑,又問我,「最近過的好嗎?」
我突然想起那份日報上的頭條,怕是早就被他知道了,便輕咳兩聲說,「還行。」
「有沒有繼續相親?」
我聽出來這句問話裏面除了關心,還含著一絲趣味兒的笑,繼續佯裝淡定,「沒,你是我最後一次的相親對象,我也跟我媽約定好了,這次沒成,從此以後我都不會再去相親了。」
「哦?」他揚了揚略帶笑的口吻,「也就是說只要你看不上我,從此就自由了。」
「不是。」我被他搞得有些慌張,忙否認,「是你太優秀,我自認為配不上。」
「是嗎?」他勾了勾嘴角,「那你還真是有些自以為是。」
他說完就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繞到對面,將Alston扶起來,他雖比Alston高了一點,但體型絕對沒有Alston那麼又寬又胖,倒也扶得相當穩。
我一路跟隨,想著他最後那句說我自以為是的話。
哎!我覺得這不叫自以為是,而叫自知之明。
出了飯店,將Alston送回到酒店,車裏又剩我和路航了。
我一路小心翼翼的開著車,不敢去看路航坐在副駕駛上在幹什麼,直到抵達他的家才停下車後,偏頭去看他,居然睡著了!
他睡得很安穩,呼吸均勻,整張臉剛好側在我這邊,緊閉的雙眼睫毛很長,鼻梁直挺,嘴唇微抿,睡覺的樣子也很迷人。
我很看了一會兒,並不是沒見過好看的男人,而是沒見過進入熟睡狀態的男人,居然能像個孩子那樣睡得死沉沉。
直到他動了動身子我才驚醒,忙轉過頭,想叫醒他,卻又不忍,便輕輕拉開車門,獨自下了車。
我只是不想在他醒來的時候發現我一直在旁邊等著。
七月的深夜,送來一陣風,同時也送走了白日留下的炎熱,是舒服的。
我獨自徘徊在路航所居住的小區,路邊是一個小小的湖,湖四周是觀景燈,倒映在水中,隱約還可以看見垂柳搖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有好幾次都想離開,可是把他就這樣仍在車裏二話不說就走未免太過分。
況且這還是我的車,要是就這樣一走了之,明天免不了還得見面。
就在我糾結是走是留的時候,身後傳來車門被打開的聲音,緊接著,路航從副駕駛位下來,關上車門,朝我走來。
寂靜的夜裏,我只聽得見他輕輕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