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王妃昏『迷』了,什麼也不知道,而王爺,卻要用酒來買醉。
聞聞空氣中這刺鼻的酒味,就知道王爺喝了多少,簡直是想醉死自己。
書房被關得嚴嚴實實,裏面一片昏暗,只有透過窗戶『射』進來的淡淡陽光。
書桌旁,楊宥熙坐在地上,手裏抱著一個酒壇,腳邊,還有幾個空壇子,地上,灑了些酒,空氣裏,是令人窒息的糜爛酒精味。
昏暗中,又背著光,看不清楊宥熙的表情,只看得到他一頭小卷長發淩『亂』不堪。
抱起酒壇,猛灌幾口,楊宥熙無力地扔掉已經空了的酒壇,口裏喃喃念道,「以心,以心,以心……」
夾著哭音的呢喃呼喚, 滿是深情的眷戀,無盡的愧疚,還有無助的彷徨。
一腔愛意,竟無處可訴,只能借酒消愁。
「以心,我該怎麼辦?我這麼愛你,這樣深愛著你……」
楊宥熙輕輕撫『摸』著左手腕上的翡翠鐲子,似對待世間至寶一樣輕柔,生怕一不小心弄碎了它。
兩滴水珠悄然落在手鐲上,陽光落在水珠上,泛著晶瑩的光芒,卻是那麼的刺眼。
楊宥熙抹了把臉上的淚,輕輕地,將手鐲取下,看著內側,眼神如被釘住。
昏暗的光芒下,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手鐲內側刻著幾個字——宥以心熙,攜手白頭。
「宥以心熙,攜手白頭……」楊宥熙輕聲念著,似乎以心就在眼前,明媚鮮豔地笑著,「呵呵,可笑,真是可笑……」
突然,楊宥熙臉『色』一變,仰頭大吼,「為什麼連這麼小小的心願都不能滿足我?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書房裏,一直回『蕩』著這三個字,無止無盡。
他淚流滿面,卻渾然不覺。
頭無力地靠著桌腿,傻傻地笑著。
看著,讓人心碎斷腸。
若是清晨的那一幕,只是一個噩夢,該多好!
聽著楊宥熙幾近絕望的嘶吼,如天崩地裂般的崩潰,衛豐鼻子一酸,竟流下鼻涕,他趕緊抹掉,讓人瞧見,可是丟人了。
這一抹,才驚覺臉上涼涼的一片,擦了擦臉——他竟然也哭了。
*
天,漸漸暗了。
月兒彎彎如鉤,越爬越高。
屋外,落著小雨,細細碎碎,綿綿不絕,如同流不完的淚。
紫煙給蘇以心喂了些紅棗雞湯,見她只是安然沉睡,別無他恙,便去書房找了幾本書來看。
蠟燭的光不是很明亮,在這慵懶的夜,讓人昏昏欲睡。
紫煙坐在床榻一側,看書,時不時看看還在昏『迷』中的蘇以心。
蘇以心的臉頰有些紅『潮』,在蒼白的面上,尤為詭異;她的眉,緊緊鎖著,似乎很是痛苦。
紫煙忽然發現了異樣,忙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天呐,竟然這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