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等以後?而且,還要她等多久?女人的青春有限,她想在自己身體狀態最佳時孕育屬於兩人的寶貝呀……
她兀自沉思著,胡星語的手機忽然響了。
「席?我還在大嫂這兒……你要過來?大哥喝醉了?怎麼會這樣……喔,好,等一下。」她把電話遞給大嫂。「席安打來的。」
「席安?」
「大嫂,哥喝醉了,我現在送他上去,不過他今晚心情不好,麻煩大嫂多體諒。」
「發生什麼事了?」她焦急地問。
「上去再說,掰。」
梁凱茵把手機還給胡星語,隨即步至門口准備迎接。結婚這麼久,丈夫即使應酬至深夜歸來,頂多只是微醺,還不曾喝醉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電梯門一開,她立刻迎了上去,和席安一起把丈夫扶進客廳,讓他躺在沙發上休息。
潘席安先要胡星語到門外等她,然後才低聲與梁凱菌交代事情經過。
「今天金管會確定將私募基金案駁回,爸爸很生氣,沖到辦公室當著許多特助和主管面前把哥罵了一頓,我剛好也在場,當然連我也一起罵了。不過我被罵慣了是無所謂,可是哥不一樣,他心底很難過,所以晚上我陪他去喝一杯,誰知道他越喝越多,最後喝醉了。」他低頭道歉。「對不起,大嫂,是我沒把大哥照顧好。」
「原來是這樣……席安,謝謝你送他回來,接下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說什麼謝,他是我哥耶。」潘席安無奈一笑。「哥的責任和負擔都比我們其他人來得重,個性又要求完美,有時候會鑽牛角尖,自然心底的壓力就大。這時候,我就慶幸自己不是長孫長子——好了,我和星語先回去了。」
「嗯,晚安。」
送走潘席安,她去擰了冷毛巾,輕輕貼著丈夫被酒津醺紅的臉龐,又去擠了杯檸檬汁放在一旁等著——她記得母親都是這樣替父親解酒。
凝望著丈夫揪緊的眉,她的心底也跟著疼了起來。舍不得丈夫承受這樣的壓力,可是豪門世家的孩子本就是躲不掉世襲的命運,外人羨慕他們坐擁財富而光鮮亮麗的生活,卻沒人知道這樣璀璨的生活必須付出多少代價。
她伸手輕輕摸著丈夫的眉間,想以最溫柔的手拂去他的痛苦與煩惱——
潘天柏似乎醒了。
「唔……」整晚被酒津侵蝕的嗓子已經沙啞,他睜著迷蒙的眼,環看四周許久,才繼續說:「我……在家?」
「嗯,席安送你回來的。」她輕撫著他的發。「還難過嗎?我扶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不。」他簡短拒絕,坐起來閉目休息。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酒意逐漸散去,他便想站起來。
「慢一點……我扶你……」她吃力地扶著丈夫臂膀,想穩住他的腳步。
「我沒那麼弱。」他搖搖晃晃往前走,高大的身軀此刻看來格外脆弱。
眼看丈夫往書房方向走去,梁凱茵急著上前擋住他。「這裏是往書房,你應該去臥室才對——」
甩開她的手,他絲毫聽不進去。「我要去書房,我還有好多事要做——」
「你別逞強了,」她急著阻止。「先休息一下才對——」
「我需要你告訴我什麼才是對的嗎?不要以為我喝傻了,我現在很清醒!放開,別管我——」帶著酒意的嗓音比平時更高亢。
「我不是要管你——」梁凱茵放軟聲音,像是哀求。「先去睡一會兒好不好?」
「一天有幾個小時?還說睡一會兒?時間就這樣睡掉了!私募基金幾百億的案子就這樣睡掉!我這個接班人的位置也是這樣睡掉!你以為我可以像你那麼幸運,每天只需要打扮漂亮、在家等丈夫回來,過著輕松愉快的少奶奶生活,最大的煩惱就是幾時生孩子!」
最大的煩惱就是幾時生孩子!丈夫竟然這麼說……
明知丈夫喝醉了,可他吐出來的冷言厲語,還是讓她覺得被傷害了。
「別這樣,我——」她想安撫丈夫,卻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