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下周三晚上『富國建設』集團的執行長舉行婚宴,潘總的行程尚未完全排定,一旦確認後,我再與少夫人聯絡——」
「好的,麻煩‧‧了。」
掛上電話,她唇際浮上一抹澀笑。
以往,丈夫總會邀她一同參加某些宴會或派對等活動,有時是直接打電話與她確認時間,有時是夜歸時再仔細告知。
但不知何時開始,他不再親自開口要求兩人共同出席社交活動,而是透過特助或秘書轉達,再由司機送她至指定地點與他會合,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讓她不得不懷疑結婚至今,自己是不是已淪為他的社交工具而已……
新婚初期,潘天柏偶爾會准時下班,但隨著他升任「兆信」銀行總經理後,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甚至出差三周而不曾踏入家門。即使回家,他也很少和她深談什麼,總是窩在書房裏繼續忙碌,若是回到臥室,卻是迅速封住她的嘴,盡情行使身為丈夫的權利,直到兩人筋疲力盡為止,讓她絲毫沒有說話的機會。
她很想好好和他說話,說天氣,說娛樂八卦,說彼此的心事,總之,說什麼都好——至少比什麼都不說來得好。
這疏離、無法靠近的婚姻生活,讓她無法理解也難以探知丈夫真正的想法。
她只能默默觀察他的生活習慣,細心記錄他的喜惡,甚至從旁人、從各種對外的場合裏慢慢認識自己的丈夫。
因此,比起待在安靜的家裏,她其實更喜歡和他一同出席社交活動,因為他會對外介紹她是他的妻,笑容充滿深情,她可以理所當然地握著他的手,可以順勢依偎在他溫暖的懷裏,偷一點他的親密與體貼。
竟然只能在那樣的時刻,才能真實感受丈夫的存在……
這是她想要的婚姻嗎?
一年多過去了,她無法繼續假裝無知,不能不承認,這已經距離她的夢想太遠。
太遠了。
第二章
@優暗的臥房內,超大尺寸的席夢思床上正燃著炙‧k的情火,教緊緊交纏的男女逼出令人臉紅害羞的喘息和吟哦。
在床上,她和丈夫除了彼此的喘息和自己偶爾忍不住逸出的嬌吟之外,往往只剩下沉默。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好不好,也不知道丈夫的感覺如何,更不知該如何阻止自己被情欲牽引的意念,害怕讓丈夫看見她春意蕩漾的模樣。
畢竟,他們稱不上很親密……
於是在感覺太過強烈時,她便會試著要求他放慢一些,好掩飾自己被輕易挑起的情潮。
像她這樣從小以名嬡淑女為目標教育長大的千金小姐,從來沒有人教導過她該如何享受魚水之歡,別提該如何在向來淡漠的丈夫面前表達自己真正的感受,何況她現在不僅是報章雜志常出現的話題人物,還是「兆邦金控」旗下「兆信銀行」的總經理夫人、潘氏家族第三代接班人的長媳,總不能無知地隨便開口討救兵,即使是猶如親姊妹的梁欣欣。
當初是她硬要堂姊牽起這條線,如今又怎能向她開口,說自己和丈夫根本還像是陌生人……
男人喉間滾出一抹粗重的聲吟,一個翻身躺在她身旁,結實的胸膛不住地起伏。
依然沉默。
偌大的房間彌漫著歡愉後的氣味,沒有親匿溫暖的擁抱,也沒有耳邊的私密絮語,兩人各自喘息未定地躺著,只有宛如黑夜般的沉默圈圍著汗水淋漓的身軀。
不知過了多久,潘天柏起身,拾起窗邊貴妃椅上的睡袍披上,跨步准備走出去。
「你……不睡嗎?」床畔頓失溫暖,梁凱茵忍不住撐起身,開口問道。
「去書房。」腳步停住,他沒有回頭,頓了幾秒才回答:「處理公事。」
然後,他旋開核桃木門把,開門出去了。
昂貴的雙人床上只留下孤單的她,擁著還留有男人味道的薄被,瞅著一室的優黯和冷涼。
又是一個孤單寂寞的夜嗎?
梁凱茵心口一‧J,方才被情欲折磨的氤氳美眸,驀地又滾出一滴澀涼而不知所措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