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
她嚇得不敢多留戀了,緊跟著他往家走。
他說:「你是第一次到鄉下來吧?」
「嗯。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這麼愛這些花嘛,等你多來幾次,就見慣了,叫你采你都不采了。」
她不相信這話,發誓說:「不管我來多少次,我都會喜歡這些花,太美了。」
走了大約半個鐘,他站下了,從一個旅行袋裏掏出一件西服往身上穿,解釋說:「剛才坐車不方便,我沒穿西服,現在快到我家了,要把西服換上。」
她不解:「到你家還需要換衣服?」
「嶺上的人土嘛,以為城裏人都是穿西服的,不穿西服他們瞧不起——」
「但是我沒帶西服。」
「沒關系,你是女的,又是正宗城裏人,你穿什麼他們都瞧得起你。我就不行了,不穿西服他們以為我被醫院開除了——」
她覺得很好笑,但也積極地幫他打扮,穿了西服,還打上領帶,但腳下的鞋沒換,還是旅遊鞋。她問:「要不要換雙皮鞋,跟西服搭配?」
「不用,穿皮鞋不好爬山,這裏的人不懂搭配。」
他身上大包小包背著,把西服領都扯歪了,她笑得合不攏嘴。
一進滿家嶺的地盤,他們就成了明星,土產狗仔隊從各個角落冒出來,似乎個個都認識他,驚喜地喊:「嶺上的方伢子回來了!」
他一點也不怯場,也不躲避,就在狗仔隊的注目禮中,背著大包小包,帶著她昂然前行,身後跟著長長的一隊人馬。
她好奇地問:「你每次回來都這樣嗎?」
「嗯,不過這次人最多,因為有你。」
「你女朋友沒跟你一起回來過?」
「有。」
「她來的時候人不多嗎?」
「沒這麼多。」
「為什麼?」
「因為她就是這附近的人。」
「難道這些人看得出來我不是這附近的人?」
「當然看得出來。」
「是嗎?為什麼?」
「你走路姿勢不一樣。」
「我走路的姿勢?有什麼不一樣?」
「你是城裏人,平時不用爬山,走路膝蓋是硬的,腳在地上拖——」
「真的?」她注意觀察自己走路的姿勢,沒覺得自己膝蓋是硬的,也沒覺得自己腳在地上拖。她也注意觀察他走路的姿勢,沒發現什麼不同。
他發現她在研究他走路的姿勢,解釋說:「我也在城裏呆了好些年,走路姿勢變了很多。你看後面那些人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