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夙瑤瞟了一眼天上打得難分難舍的太清蟬幽,心中暗道:太清啊太清,你可不要掛了,要不我可就白犧牲了。此時她心中還有一些小小的後悔,沒想到蟬幽這麼厲害比起自己作為陰月時也差不了太多,受傷這麼重,雖然妖毒被壓制下,卻沒完全壓制,蟬幽的妖毒太厲害了,加上她受傷頗重她感覺得到自己的生命在被妖毒緩慢的侵蝕中。
夙瑤將夙瑤攙扶進已經少有住宿的曾經住所,又火急火燎的趕回戰場。
嚴重的創傷讓夙瑤幾乎無法聚集靈力為自己緩和身體裏面的傷勢。蟬幽的那一擊不僅讓她身中妖毒還毀了她的修煉儲存靈氣的氣海,夙瑤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想了很多辦法知道了自己現在那糟糕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她的身體撐不了多久。
夙瑤躺在床上休息著,盡力的調整著,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可以勉強的起身後。
攀住床沿,忍著那因為動作而加劇的疼痛盡力的撐起身體,然後一步步的踱步到書桌前直到坐上椅子才微微松了口氣,即使額上布滿那因為劇痛而出的汗水夙瑤也沒有時間去理會。
深吸幾口氣,平複了幾分後,夙瑤拿出紙筆,費力的磨好墨水,她開始起筆,寫了兩個個字,手便不可控制的輕輕顫抖了幾下,一個好好的字便毀了。
夙瑤放下筆道:「不行,這信裏面不能有問題,這張紙不能用了。」說著一手扯下丟在地上。
微微歇息,她起筆又開始,她在寫信,而這信便是給此世的父母的,她不能無緣無故不與他們聯系,她必須找借口讓此世父母知道即使以後他們不再見面聯系自己也過的很好,幸好,她是修仙的,借口很好找也很多。
不知道寫了多少張,又因為一點的問題而丟下,夙瑤都感覺自己眼前有些發昏已經開始精神不濟了,她現在只是憑著一股意念在支持。
用筆的速度慢的好比龜速,只差一點了,不要著急,最後一筆寫下這完全與平常無異的書信,夙瑤終於心神一松,沒有聽到那驟然打開的門聲,身體無法支撐般的向一邊倒下絕對契合。
「夙瑤···」
幻聽了嗎怎麼好像聽到了玄霄的聲音,傷勢太嚴重了吧,都出現幻聽了,夙瑤閉上眼睛,看來這是要傷上加傷了,不會就這麼一命嗚呼了吧。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到來,身體被人懷抱住,耳邊傳來熟悉而又焦急的聲音。
「夙瑤,你怎麼了。」
夙瑤睜開眼睛便看到了玄霄那焦急慌亂的神色,沒想到玄霄也會有如此神情外露的時候。
「玄霄,咳咳···恩···」剛開口夙瑤便有些撐不住的咳嗽開來,五髒六腑也隨著咳嗽疼痛著,一口壓不住的腥甜沖上咽喉口腔,最後從嘴角流出。
「夙瑤。」本來看著夙瑤睜眼有些放下心來的玄霄心在這時又提了起來,他打橫抱起夙瑤將她放在床榻上,不顧自己消耗一空所剩無幾的靈力,一手扶住夙瑤虛軟的身體,一手運轉靈力抵上夙瑤的後背開始療傷。
在玄霄的療傷下,夙瑤稍微好了些,也能夠將注意力放在了玄霄身上,靠在玄霄的肩上,夙瑤抬頭便看到玄霄那蒼白的臉色,一看便知道玄霄這是靈力消耗過度引起的,如果繼續下去他絕對會受嚴重的內傷。
夙瑤費力的抵上玄霄療傷的手臂打斷他的治愈:「夠了,師弟,不要再浪費你的靈力了。」
玄霄充耳不聞,手一抬又要運轉靈力。
夙瑤緊緊的抓住玄霄的手臂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這麼做完全是徒勞的,不要繼續了,你會受傷的。」玄霄如此真心待自己,夙瑤怎麼樣也不會同意他用傷害自己的方法只是能為她稍稍壓制傷勢卻完全無法治愈的自己。
「怎麼會無用,我去找長老和師父他們想辦法。」即使心中焦急玄霄也下意識的輕柔的將夙瑤放下才匆匆離去。
夙瑤沒有阻止,只是有些怔怔的看著玄霄遠去不複以往沉穩變得慌亂的步伐,從開始玄霄那情緒明顯的外露中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要明白呢,有些呆愣的看著自己變得蒼白無力的手指,夙瑤心道:為什麼你不像命運中的那般喜歡上夙玉,人都要走了,就不能讓她安安靜靜的走嗎。偏偏要在這種時候明白。
不久後,玄霄便回來了。
閉目的夙瑤感覺到那走到床邊的沉重步伐,睜開了眼,看向比之平時更加沉靜的玄霄,面無表情的面孔上那雙隱隱有著赤色的黑眸沉寂著濃重的厚重。
夙瑤第一次朝著玄霄露出了一個溫和柔軟的笑容:「玄霄師弟,能扶我起來嗎?」
玄霄神色一怔然後上前動作輕柔的將夙瑤上身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玄霄的動作讓夙瑤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那幾分猜測。
「師弟,我想請你幫我做件事情可以嗎?」雖然是在詢問著,夙瑤卻知道玄霄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要求的。
「無論何事,只要是你開口我一定為你辦到。」
夙瑤笑了,在玄霄看不到的眼內有了幾分苦澀,何苦:「如果我走了······」夙瑤忍受著玄霄扶在自己肩上那驟然抓緊的力道繼續道:「書上的那封書信你可否幫我送於我那遠在長安京城的爹娘,配合我上面的話讓他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