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惠芳的女人真的很煩,也許是所有的女人的通病,在這時候還不忘拿自己的衣物,被王風嚴厲地訓斥了一句,乖乖地被那個弟弟連拉帶拽地弄出了屋子。
大哥一見王風發怒的樣子,就像對待敵人似的,也知趣地跟著往外跑去。
屋裏有人,是一個老人躺在炕上,滿頭白發,歲數不小。他的身體不好,似乎是下肢癱瘓不能移動。王風看見他極力想撐起身子,卻無法做到,因為他難以挪動自己的雙腿,結果費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成功。
他的嘴張了張,想說什麼,也許是想阻止他們,挽留住那個女人,也許是想對那個女人說些什麼,但他還是沒有能說出自己想說的話。王風覺得這個老人的思維應該是清醒的,他也知道這個女人是別人拐騙來的,被他兒子買來當媳婦的,這是很喪良心的事情。
最後,王風看見老人的兩眼已有淚水溢出,心裏就很不是滋味。望著這個貧窮破敗的家庭,看到老人的淚水,忽然感到心尖有一種刺痛感,這種感覺瞬間湧遍全身。
這個家已經是家徒四壁,僅有的一台電視還是那種老式的黑白電視,王風甚至懷疑這個家用電器還能不能出圖像。牆上掛著幾副年畫,掛著黑灰,有很多年都沒有更換過,地下有兩只櫃子,5、60年代時候的樣式,漆已經脫落得露出木料的原色,這個家給人的唯一印象就是—窮困,這讓王風覺得很無奈,為這個老人感到悲哀。也有一種愧疚感湧上心頭,老人是希望兒子有一個家庭,如果能有一個孩子,則更能滿足老人的心理,在這個偏遠農村,傳宗接代仍是祖祖輩輩延續下來永不變更的傳統,這種願望實現則好,沒有實現,就是對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甚至是死不瞑目。所以,他們寧可花錢去買,也要為兒子找一個媳婦來延續香火。
「大伯,對不起。我是警察,希望你能理解。」說話的同時,王風順手從上衣兜裏掏出一遝錢,想都沒想,甚至都沒看一眼,就快速地放在老人手裏。王風知道那有多少錢,那是王風一個月的工資,還有姜冰臨上車的時候,塞進衣兜裏的錢,說什麼窮家富路,怕王風為所裏省錢,真的吃不好睡不香。王風知道這些錢幫不了老人什麼,但卻能幫住緩解自己剛剛見到老人時那種心痛的感覺。王風看見老人點了點頭,像是很理解的樣子。
同行拍了拍王風的肩膀,流露出一絲贊許的眼神。他們快速出了屋子,向警車跑去。上了警車後,飛馳而去。
透過車窗,王風看到後面正有一群村民,手中都拿著棍棒、農具等各式各樣的「兵器」,向警車瘋狂地追趕,還有幾個人正發動摩托車,想要追趕上來,終究被成功甩掉。
解救工作告一段落,王風還自己掏錢請幾個幫忙的同行吃了一頓飯,飯桌上,同行對王風給老人錢的行為表現出了極大地尊敬。
3個人知道王風給了那個老人錢的事後,也很受感動。必定老人也是受害者,這回算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哥倆執意要還錢給王風,但王風說什麼都沒要他們的錢,還告訴他們那錢是他自己給那個可憐老人的,也算是給那個貧困家庭的一點經濟補償費,跟任何人都沒關系。
並囑咐哥倆回去後好好的過日子,勸那個女人以後別在輕信任何人的謊言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吃過飯後,3個人萬分感激地離開了這個縣城。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王風的內心忽然變得異常平靜,一件事情結束了,他又開始謀劃另一件事,而這件事才是此次出行的主題。
第七章 追捕賊王:舉報人的顧慮
王風按照舉報人留下的電話,打了過去。對方很快接聽了,看來他也是很著急,怕王風他們不相信他而不過來,畢竟不是近路。早就聽說警察辦案也看情況,看地方的遠近,看地方有沒有錢,有的地方窮,沒有錢,你打了電話警察也不能來,因為他們沒路費,沒法來。但這次他卻不這麼想,他總感覺接他電話的那個警察語氣很真誠,絕對是一個重信諾的人,說話也和氣,並沒有警察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
在小旅店的一個房間裏,王風秘密約會了那個舉報人。
見到了那個舉報人的瞬間,王風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也感到奇怪,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與他通過電話的原因。
聲線穿越千山萬水,將他們兩個人聯系起來,當時,王風甚至根據他說話語氣,判斷過他的長相與身高。許是這個緣由,一見到舉報人,才感覺有些熟悉。
多年來,王風一直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遇到什麼事情,首先要作出判斷,然後在與發生後的結果比對,看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不正確的話差距在哪裏。今天,一見舉報人,他覺得自己的判斷准確率達到90%以上。他很滿意這個結果,至少自己的能力沒有退步。
小的時候,他訓練自己聽音辯位的能力,為了能使飛刀准確地擊中目標,後來他又訓練自己聽音辯人的能力。
這是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從他的穿著看出他的生活並不如意,一件眼下已經沒有人穿的藍色半截袖上衣,灰色的褲子。穿著在這個小縣城,也算得上是比較寒酸的了。一雙皮鞋已經很舊,似乎有很長時間沒有擦鞋油,也許是他認為這雙鞋已經沒有再擦鞋油的必要了。胡子也有1厘米長,參差不齊,不知是沒有時間刮,還是幹脆不願意刮。按說他應該有大把的時間,是一個很閑的人,與其說是給女人看場子,不如說是吃女人飯更貼切些。
他給王風的第一印象就是委瑣,也可以用落魄來形容。
這是個十分普通的男人,長相普通,穿著普通,就是這樣一個處處普通的人,還有女人看上他?這令王風很是不解。能夠做出解釋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主動去那個女人的麻將館幫忙,而且是那種不計代價的方式。
王風在想那個開麻將館的女人是不是看他的身體還行,還有點用,至少晚上還可以替她照顧生意。要知道在麻將館裏,最辛苦的不是打麻將的人,而是伺候麻將局兒的人。打麻將的人基本都是不分晝夜的,或者是有些喝高了的酒徒來去打麻將,一個單身女人是很難應酬這些的,何況還要堅持晝夜伺候局兒,端茶倒水的,十分辛苦。所以,他就頂替了那個女人,幹上了伺候人的活。
看這個男人的表情,應該是對這個女人十分的留戀,也許他自己的心裏也知道這個女人是在利用自己,但他卻已經陷入情網,不能自拔。
為了讓他相信自己是警察,王風特意拿出警察證件給他看了看。看後,他點了點頭,表示相信了。
「你看一看你說的那個人,跟這個人長得像不像?」王風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讓他進行辨認。王風相信這個常年混跡於市井之中的人,是有這個辨認能力的。
他拿著照片,十分認真地看了又看,甚至還看了看背面,王風感到他很有意思,直到他認為沒有任何差錯了,才瞪著一雙仇恨的眼神,肯定地說:「就是他,扒了皮我認識他的骨頭。這回我看你還囂張到幾時,哼哼。」
見他對著照片,陷於仇視的境界無法自拔,王風故意咳嗽了一聲,提醒他說:「確實是他?」
「沒錯,就是他。」他低著頭看著照片,十分肯定地說道。
抬起頭後,看著王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