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遲到了。歸隊的時間是8點20點,現在是8點23分。」隊長說出了他們對視幾秒鐘之後的第一句話。「你超假3分鐘。」
「對不起,隊長。」王風滿臉的愧色,類似超假這類違反紀律的錯誤,只能是一種最低級的錯誤。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應該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隊長向他的身前跨了一步,伸出的手指已經接近了他的鼻子,如果隊長練過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的話,也許他已經受了重傷,他的心裏這麼想著。「從當兵的第一天起,你所接受的教育就是紀律約束,遵守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何況你已經成為一名軍校學員,而且馬上就要離開軍校成為一名軍官。之後,你會逐漸成為一個排、一個連、一個營甚至一個團的主官,在未來的戰場上,你一個人的手裏掌握著這些士兵的生命,不能因為你的紀律渙散,就使那些跟著你的士兵犧牲性命,他們是無辜的。所以我一直認為,一個不遵守紀律的軍人,不是一個好軍人。一個不遵守紀律的軍官,就難以帶出一支合格的鐵軍,難以完成上級交給你的作戰任務。在戰場上,時間就是生命,這個道理你應該懂。」隊長的手忽然又迅速放下來。由於手放下的速度較快,他甚至聽到了隊長的衣袖帶動的風聲。
「是。」他回答。
「你已經接受了三年的軍校教育,如此懈怠軍紀,是不應該的,你好好想想吧。」
那一夜,王風在宿舍的雨達下,整整站了5個小時。他知道,這是他應該承受的懲罰,是一個人犯了錯誤所應該付出的代價,那怕這代價是要自己交出自己的生命。
男人,應該有擔當,這是師父對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在隊長轉身離去的瞬間,他首先想到的是這件事並未完結。果然,沒用多久,對他的處分就下來了。
臨近畢業挨個處分,對他的分配影響很大,不會有哪個部隊願意要一個不遵守紀律的學員。分配都要受影響,何況自己的所謂的前途?就在畢業的前幾天,他作出了一個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決定,他將以一個戰士的身份參加南方的那場戰爭。那封信是他用自己的血寫就的,當他用刀親自割開自己的手指,寫那封信時,他的心情不在沉重,沉重是因為有壓力,壓得他喘不過來氣,輕松是因為他不在有壓力,不在有負擔。他也第一次做一件自己決定自己命運的事。做自己命運的主宰,比什麼都重要。
女友也很支持他的這個決定,她說她也將給他一個驚訝。她也要作出一個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事情。
戰前的強化訓練其實就是魔鬼式的訓練,在異常炎熱的夏季,他同所有的分隊戰士一樣,重複著那些十分枯燥乏味的動作,而這些都將成為他們戰場保命的本領。
在高強度的武裝越野後,還要去跑5百米障礙。那一個個障礙物如同攔路虎一樣出現在面前,當他喘著粗氣,跑完全程,就感到靈魂已經出了竅一般,痛苦難當。
他拄著自己的槍,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肺部急劇地收縮著,仿佛難以承受著呼吸的力量。
暴曬之後,他的皮膚層層脫落,而身上也已然傷痕累累沒一個好地方了。
直到現在,他的後背上還留有當年在魔鬼訓練營的痕跡,那些被鐵絲網刮破之後結成了痂的傷傷痕累累,一條條清晰可見。
那時,他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在訓練中的喊的口號: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也是數字化訓練最終的完美結果。
休息的時候,他更多是想從前的那些事,童年時的,少年時的,還有長大後那些令他傷心的往事。
第二章 將軍村的孤兒
王風的家鄉在閭山腳下,這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小山村。
一條清澈的河流,蜿蜒繞過山坡;岸邊幾絲垂柳,河面一架小橋。蕩漾的碧波中,倒映出巨宅門前那七級石階和兩尊高大的石獅子;原本的黑漆大門,由於無人經常修繕,曆經風雨之後的門漆已漸漸剝落。紫銅吞口,也已鏽跡斑斑,難以再現當年的輝煌了,只留下門簷下「大將軍府」四個字的橫匾,尚在昭示著這座宅院的主人曾經的風光與榮耀。這裏已經被列為文物古跡來保護了,而他的童年時光也大都是在這個院子裏度過的。
在這裏,他和小夥伴們盡情地玩耍,捉迷藏、玩遊戲,常常是玩得不亦樂乎,直到太陽下山,聽到家人的喊叫聲才回家。小時候,聽得最多的就是母親喊他的名字的聲音,那「風兒、風兒」的聲音,常常傳遍半個村莊。
春天的時候,他們會上山去挖野菜。深暑逼人的盛夏,童心正熾的小夥伴們就相約,偷偷溜到河邊遊水捉泥鰍玩。秋天,他們會爬到山上的最高處,去摘山上那些不知名樹上結的果子。冬天,他們就拿著自己制作的冰車,到冰上去滑。
這是一個寧靜的小山村,居住著幾十戶人家。臨河倚山,搭著一座毛坯房,這就是王風的家。
這裏的村民並沒有因居於名山之下而有何變化,人們仍然過著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自給自足的生活。幾百年來,這裏民風淳樸,一家有個婚喪嫁娶、大事小情,大家都來幫忙,倒也置辦得十分周全,這也是所有東北農村的民俗特色。
有深水處,會超過他們的身高,但他們仍然不顧岸上村人的勸阻下河嘻戲,水性也在這種呼喝聲中逐漸增長,直到像魚兒一樣在水裏自由自在。作為母親,最辛苦的時候就屬隆冬季節了,王風他們常常逃課去滑冰,水流湍急的地方,冰面很薄,一不注意就會連人帶冰車掉進水裏,弄得棉衣棉褲濕瀘瀘的,母親就毫無怨言地點起灶火,幫他將衣服烤幹。
解放前這個小村叫將軍村,在清朝中期,這裏曾經出過一個很有名的大將軍。這家人姓江,他們家還有清朝皇帝的聖旨,已經作為一件珍貴文物被縣博物館保存起來。後來這個將軍的後世逐漸沒落了,只留下一座宅院和山坡下的一大片墳塋地,名曰將軍墳。
每年的清明時節,這個家族的後裔還會從天南地北趕回來祭祖,這是中華民族幾千年來傳承下來的傳統,也是民間流傳的風俗習慣。
而這個家族的一個在美國居住叫江望祖的後人,隔兩年就回來看看,那真的是很風光,大車小輛的,成群成隊的,還有當地政府的官員坐陪。
王風聽村裏的大人們講,江望祖是一名科學家,好像是研究導彈的一個什麼系統的博士,沒有這個系統,導彈會無法找到目標,你想讓它往西,也許他會偏偏往北。就如一個瞎子一樣,難以達到目的。是一個據說在美國,連國家總統都敬重的人。
王風對江望祖的印象深刻的原因是他出手十分的闊氣。首先,江望祖會給村裏的每一家送上一份厚禮。再有趕上村裏誰家有個婚事、過大壽什麼的,江望祖出手則更加大方。村裏人對這家人很尊敬。所以,江家的祖屋一直由村裏維護著,到現在成了不可移動文物,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房屋也沒有任何的破損。這都是村民細心維護的結果。
一天,王風與幾個小朋友在山坡下玩耍,這裏離江家的家祖屋很近,江望祖在經過的時候,見他們幾個小孩玩得不亦樂乎,便微笑著看著他們玩。見他們玩得累了,就走近他們身邊,問一些村裏的事情。問他們讀書讀得怎麼樣,問他們長大了做什麼,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