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坤從沙發裏慢慢站起來,繞過茶幾,走到沅芷面前。
她還看著他,臉上表情沒動。然後,看到段明坤手後伸,摸到腰間,拔出了他的槍,上膛、對准她的腦門:「我他媽再問你一次,你和小樓,到底有沒有上過床?」
沅芷不說話,抿著唇。
段明坤開始扣動扳機。
她一直看著他,眼皮也不眨一下,臉色陰寒。
這時忽然有人從樓上下來,人還沒到,聲音就傳出來了:「問她不如問我。」
段明坤看到段懷就放下槍了:「你出來幹什麼?」他食指豎起來指著樓上,「回去!滾回去!」
「你嚷什麼嚷?拿槍指著個女人算什麼本事?」段懷的嗓門也大起來。
段明坤給了他一個耳光:「回去!」
「回你個頭!」他的臉上同樣冷冰冰的,「實話告訴你吧。她在外面沒男人,因為她男人就是我,段懷,你兒子段懷。」
「……」
「奇怪?你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是一直讓她照顧我嗎?日久生情怎麼的了?你就只會在那邊嚷嚷,一點實事都不幹。自己在外面搞三搞四,有什麼資格要她為你守身如玉?守活寡啊?誰都有正常需求的。」
段懷嗤地一聲冷笑,在他身邊繞了一圈:「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歲了,就這麼霸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你不羞啊?
實話告訴你吧,就是我強~奸她的。至於她和那個白小樓,那真是搞笑了——」段懷指著周芸,「這女人告訴你的吧?她就是我前女友,被我甩了不爽著呢,所以就借機報複。
是男人的,往這兒打,往你兒子的腦門上打,別為難一個女人。」
段懷扶住他的槍,對准自己:「千萬別手軟。兒子有什麼大不了的,死一個生一個是不?」
段明坤的臉色像灌了鉛水,青中帶黑,模樣滲人。
「好,你有種。有本事的,再說一遍。」「哢哢哢」——他扣動扳機。
段懷表情冷漠,眼神堅定:「我就是喜歡她,我要她!她該配更好的,跟你——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段明坤食指猛然按下,「砰——」一聲巨響,子彈擦著他的耳朵堪堪飛過,打碎了放置在角落裏的花瓶。
碎片飛濺。
滿地。
有一片劃過他的頰畔,極細的一道,傷口滲出血珠。
段明坤拎著他的領口,猛然甩到茶幾上。東西都被他撞翻,段明坤幾步上前,照著他一頓拳打腳踢,嘴裏喊:「老劉,拿我的馬鞭來,快!拿我的馬鞭來!」
劉叔只好上樓,回來時帶來了段明坤的馬鞭。
三股藤條合成,約有三指粗細,一鞭一鞭,狠狠抽在段懷身上。劇痛之中,他咬著牙,不求饒,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身體仿佛被撕裂了,從中間一分二,麻木中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這樣,他還看著沅芷。
又迅速別過頭,滾過了身。沒有地方躲,他蜷縮著身子,讓自己盡量少受傷,或許,人在巨大的傷害面前本能地保護最脆弱的地方。
剩下的幾鞭,段明坤換了一只手,直到打地手酸。
結束後,他的後背血肉模糊,沒一塊好肉了。
臨走前,段明坤丟下一句:「別讓這兔崽子死了!」
昏迷以前,他感到有一雙夢寐已久的手扶起了自己,她的眼睛裏似乎有淚水,只是忍著沒流下來:「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