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你把人領到一個沙灘上,告訴別人兩個字:鹵煮。然後走掉了。在這裏的人,要麼在沙灘上尋找鹵煮,要麼會考慮出很多高深但是神道道的結論來:比如說,沙灘上什麼都沒有,但我心中有鹵煮,所以就等於我有鹵煮一樣。
張海杏還是不信邪,她道:「好奇怪,但是水在這些花紋中流得特別流暢,一定是為了引導液體而設置的。」
「也許不是水呢,也許要倒酒才行,所以說,胖爺說當時帶點燒刀子過來是很明智的,你們這群迂腐的人啊,後悔吧。」胖子說著倒了倒自己的水壺:「天真你的別倒了啊,我們沒有水了。到時候要有點什麼變故,只有互相喝尿了。」
「不是水。」我皺起了眉頭,忽然想起了當時在秦嶺看到那些花紋之後的分析,一下吸了口冷氣。
「不是用水。」我拔出腰間的匕首,「是用血。」
我的動作很快,沒等胖子甚至是自己反映過來,已經把自己的手割了一道口子。
看過小哥割手,我對此已經很有經驗了,小哥劃破手掌的地方,是雪流得最快最多但又很容易止血的部位。
我劃了下去。兩三分鐘之後才感覺到疼痛,此時血已經滴落到了地面上,開始和水一樣,順著紋路擴展開來。
而且,這一次,速度比水流的快得多很多,血在花紋中飛速滲透出去,像是一條一條細小的觸角,在向外觸探。
「血液的密度不同,這些花紋是專門為導血設計的。」我道,「這一次肯定錯不了了。」
「我操,到牆壁上去了。」胖子說道,手電照向牆壁,無數的血絲竟然沿著牆壁往上開始爬升,以我為中心,這些血液不斷地自己尋找路徑,在這些花紋中形成了各種不同的路徑,繪制著一副巨大的圖案。
「對了對了!」我暗道,一邊用力捏緊手掌,把血再擠出來。
「你要不要先止血?」張海杏看著我的手問。
我感覺有點渾身發冷,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還是搖頭,因為不想功虧一簣。雖然這些血絲非常細,但這裏空間非常大,我不知道現在流的這些血夠不夠。
到我的極限再說。我心想。
「有好多框框。」胖子說了一句,「你的血畫出了很多的門。」
我往胖子指的方向看去,腳一邁動,頓時眼前一黑,我昏了過去。
第二十一章 張家的內部體系
迷蒙中,有一個聲音忽然在問我:「為什麼他最後離開了,並且去了下一站?」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看到胖子嚼著壓縮餅幹,剛才好像就是他在問我。
我問他道:「你說什麼?」但我發現我問的時候能聽到聲音,但沒有張開嘴巴。
「我問你小哥為什麼最後離開了,去了下一站?」胖子回答道,他竟然聽見了。
一種沮喪感充斥著我的全身,很明顯,悶油瓶在這裏帶過很長一段時間,他離開了這裏,前往長白山,顯然那是從這裏獲得線索。
我無法還原過程,但他要的東西肯定也不在這裏,他才會去下一站。
而我們看到了整個解題過程,卻依舊什麼都不知道。
胖子為什麼會忽然問我這個?我有點奇怪,但是又想不起剛才我到底在幹嗎?
「你了解張家人嗎?」胖子又問道,「張家人那麼強大,為何還要那麼努力去做這些奇怪的事情?」
「強大?」我又有點無法理解胖子的說法。
「強大,他們沒有敵人,沒有人可以敵過他們,他們做這些奇怪的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也是,對於張家這麼龐大的家族。這麼有力量的巨大勢力,你實在沒有任何籌碼和他們去對抗。
張家當時的內部體系已經無比穩定,這是我看到的一個最可怕的、最有序的家族,由人所構成的體系很難能達到那樣的粘合度,我一直以來一直覺得,由人這種不可控的東西所形成的體系其基本構架都是脆弱的,但是張家真的很讓我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