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
「歡迎大小姐回家!」我的車剛剛開到別墅門口,傭人們就排成兩行恭敬地彎腰歡迎。我隨手把包包交給管家,踢掉球鞋,舒服地光著腳走向二樓自己的房間。
嗖嗖……
剛推開房間門,大風突然撲面而來。無數梨花的花瓣席卷在風中,或溫柔或妖嬈地輕吻在我的眉毛和肩頭……
梨花?
看到這些花瓣,我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桌子上媽媽的照片——
我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完美最溫柔的媽媽,可她卻在我十三歲那年忽然去世了。
最最不可思議是——在她去世的那個晚上,我曾-做過一個奇怪的夢!
直到現在,每次閉上雙眼,還能重新看到當時夢裏的-面:
在那個迷離的夢境裏,媽媽牽著我的手,我們倆沿著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茫然地往前走著……
晨露微涼,路的兩邊,開滿大朵大朵潔白的梨花。我從沒見過這麼美的梨花,月光一般地鋪滿整條路,美得醉生夢死。
遠遠望去,仿佛剛剛落了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
「媽媽我們去哪裏」我撒嬌地扯扯媽媽的衣角。
「……」
媽媽不說話,她松開了我的手獨自往前走,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一時間,風從四面八方而來,卷起滿地的雪白的梨花,花瓣紛飛的盡頭,正隱隱現出兩個高大頎長的身影。
白衣的身影似乎看到了我們的到來,默默地退到一邊。
穿黑色衣服的人,背後有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看不清楚面目,只是能感覺到他有一雙非常溫柔的藍色眼瞳……
湛藍湛藍的。是天空的顏色……
蒼白芬芳的梨花,在清冽的空氣裏簌簌地落他收起黑色的羽翼走到媽媽的跟前,紳士地彎下身,親吻她的右手……
一朵梨花落在我的手臂上,啪嚓一聲碎掉了。我打了一個寒顫——那梨花花瓣的觸感,居然是冰冷冰冷的,一直浸漫到骨子裏。
然後,我聽到他用同樣冷到骨子裏的聲音說:
「夫人,請允許我帶您走。」
……
請允許我,帶您走……
帶您走……
……
夢境被匆忙而慌亂地打斷。
那天早上,我是被管家的呼救聲給驚醒的。媽媽在前一晚哮-病突發,引發心髒功能衰竭。爸爸拋棄了我們母女三人後,媽媽一直獨自睡在樓上最角落的房間裏。夜太深,管家和傭人也都睡著了沒人可以給她藥,她就那麼痛苦地躺在床上死去了。
「夫人她一定是最近太過操勞了,自從上次動了手術後,不是說不會再複發了嗎?」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