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開口有些討好的說道:「左傑你是生氣了?」
他不看我眼睛盯著電視直直說道:「沒有,我只是在看電視。」
吹!你就吹吧!
我從他手上搶過遙控器,他這才轉頭過來看我,我說:「左傑我還不知道你?我知道你生氣了,哪有人看電視一秒鐘換一個台的!」
他不說話,又從我手上把遙控器搶了回去,按了幾個台後又重重地把它扔在了一邊,他從褲兜裏掏出煙,點了起來。
邱左傑很少抽煙,他的煙帶著大部分都是為了應酬。他抽得很快,一支煙三四口就沒了,然後他伸手又准備去掏,我連忙攔著,我說:「你明明不喜歡抽煙幹嘛還要抽成這樣!」
他縮回手,冷笑了一聲,緩緩道:「你還說過和他再也不會有瓜葛了,現如今還不是又糾纏到一起了。」
我心裏也堵,被他這麼一說又覺得委屈,我和邱左傑做了18年的朋友死党,兩人幾乎都是無話不談。我們能同吃一碗面,同睡一張床,我難受的時候他能抱我,我哭的時候他能給我擦眼淚,饒是這種親密的關系使得我們之間多半深諳其苦,所以我自然明白他在生氣什麼。
我們不是情侶,沒有任何那種關系,但是他在我心裏的地位卻不比任何人低,即便感情是我自己的事,但是在他面前我仍覺得我像個犯錯事的孩子。
我努了努嘴,伸手輕輕地攥了攥他的衣袖,我說:「左傑,你就別生氣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會來這!」
他歎了口氣,伸手過來揉我的頭發,他說:「唐夏我都是為你好,我一想到寧建這王八蛋當初是怎麼對你的,我就恨不得立馬把他扔出去,那時候是我陪在你身邊的,所以我都知道,你有多苦,多痛我都是一點點看在眼裏,你說,叫我怎麼能忍受他再一次出現在你身邊。」
我哭著臉,鼻子泛酸,「左傑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和他有什麼的,我說了,我對他只有恨,我是來報複他的?」
邱左傑笑了一下,是苦笑。他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寧建嘲諷道:「就算你心平如水,這家夥也不會安穩,更何況,你心裏所謂的報仇也只是你給自己找的借口,你看到他的那刻就沒防線了不是嗎?」
第016章 他沒睡著?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邱左傑他有讀心術,即便我表面上撐得再好,可是他總是能三言兩語就把我點破。
我悶著頭,不做聲,或者說我怕說話,因為總覺得逞強的東西被人赤裸裸地拋開是件尷尬的事。
就這樣我們對坐著良久,邱左傑才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他說:「唐夏,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
我苦苦一笑,自嘲道:「我還沒那麼傻,傷了一次再回頭送上門給他傷一次!」
他歎了口氣站起身,對我說:「房間太悶,我出去透透氣!」
我也沒阻撓,心裏明白他現在定然在生我氣,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可能我終是發現了自己自欺欺人的一面,可倔強如我,我又怎麼會願意去承認。
邱左傑走出去的時候又看了寧建一眼,他一直是個溫暖的人,但是那一刻我在他眸子裏看到了厭惡和痛恨。
我就在床頭一個人呆呆地坐著,腦子裏一片空白。
床上的人突然動了一下,然後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響。我起身走過去,扳著臉問道:「你要幹嘛?」
他雖喝醉了但還是能聽到我說話。他伏在床上朝著我這邊轉過頭,然後眼睛眯得很深,他的嘴唇忽的顫動了一下,然後一臉痛苦的表情。
我一看便明白了七八分,想著他一定是想吐了,於是立馬把垃圾桶拿了過來。
他也算是默契緩緩用手支撐著身體往床沿爬,我見他爬地吃力,咬咬牙伸手去幫他。
寧建吐了,吐得稀裏嘩啦的,塗完後又直接滾到一邊仰面躺下。我皺著眉一臉嫌棄地用腳把垃圾桶往旁邊挪了挪,那嘔吐物的特殊味道我還真吃不消。
此刻的寧建正閉著眼安靜地躺在床上,即便房間裏只有我們兩個人,可我還是不敢正面去瞧他,只能見著餘光偷偷瞟了他一眼。
他還是一樣,每次喝醉了就喜歡呈大字型的躺著,以前我老喜歡乘他醉酒拍他的醜照,然後在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給他看,每次他看完以後整個臉都會僵住,要知道他這麼在乎自己形象的人看到自己如此不雅的照片怎麼可能不尷尬。
於是他就會憤憤地罵我:「無恥!」
我總會齜著牙笑,我說:「我哪無恥了,你看我牙齒可是一顆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