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把電話打到了他的培訓中心。
電話中李旭鋒的合夥人告訴姨父,說李旭鋒臨時有事,回不來了,要過一段日子才脫的開身。
姨父問他是什麼事?為什麼要去美國那麼遠?如果要出差,不是應該去法國嗎?
李旭鋒的同事結結巴巴的道:很重要的一次出差,培訓中心能不能得到發展,就靠他了。
這時陳姨問姨父:他當初走的時候對你是怎麼說的?
姨父想了想說:就是讓我們保重身體,有時間多去看康康,說他出差去美國,時間說不准……好像當時不止他一個人去,身邊還有人。
姨父的話,讓我的心又重新死過去一次。
陳姨說:剛才小劉也沒說他有同伴啊1
姨父想了想說:旭鋒的同伴是男性,我聽到他在旁邊說話……只是我不明白,什麼差要出這麼久,連公司都沒管了。
「我要去美國找他!」我說。
「不行,你沒出過國,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會講英文,不能去,再說,我們沒有地址。」姨父說。
我沉默了,因為姨父說的話正中我的軟肋,第一我怕找不到他,第二我怕找到他時,他的身邊站著一位笑盈盈的女人。
回到自己的家,我思索著該不該去美國?李旭鋒的一些反常行為還是讓我漸漸起了疑慮,如果他真的急不可耐要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為什麼連一天都等不了?之前他那麼愛我和康康,為何現在離開一個多月可以對兒子不聞不問?
我問爸爸,李旭鋒對餐館和公司交待了沒有?他說沒有。
忽的,不股不詳之感漫布我的全身,雖然不知道為何會這樣,雖然猜不透他在幹嘛,但一個人若在極短的幾天內把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習慣和性格改掉,這是不可能的!
但是美國對我來說,就是一座恐怖之城,我沒有勇氣單槍匹馬去闖蕩……
沒辦法,我只有去到李旭鋒的培訓中心,向他的合作夥伴小劉繼續打聽他的消息,小劉推說不知道,我質問道:「你理解家人失去他消息的焦慮嗎?你理解孩子哭喊著要爸爸的無奈嗎?出差不知道地點,說的過去嗎?」
在他們面前,我從來都是一個賢妻良母形象,今天的我,讓他大為吃驚,同時也讓他面露難色和不安道:「其實,他去美國是有另外的事,我怕你承受不了真相……」
他的這句話,證實了我心中的所想,於是我問;「不管是什麼,我都承受的了,你告訴地址,我明天就過去。」
小劉狠狠的抽了根煙,手不停的揉著腦門,當煙吸到半根時,他忽然把煙頭用手掐滅,一點都不覺得痛,然後他站起來說:「我打個電話,然後再回答你。」
他的莊重表情,把我嚇懵了。
之後,他去到別的辦公室,打了一通電話,但不像是打給李旭鋒的,隔著一層玻璃,我好像聽到他在用英語交談。
十幾分鐘後,他走了出來,對我說,我和你一起去,先去訂機票,訂好機票我再通知你!
好,謝謝!我說。
小劉說:弟妹,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挺住,生活之所以艱難,就是因為它有很多不確定性,我相信你能……
他的話,又讓我聯想到李旭鋒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於是我說:你放心,我不會糊來的。
次日,我告別公婆和爸爸、康康,隨著小劉一起登上去美國的飛機,坐在機艙裏,我設想過很多可能性,但就是沒想到李旭鋒已是一位病入膏荒的惡性腫瘤患者,當我見著他時,他正趟在病床上,眼睛閉著,呼息很微弱,身邊有個女人在陪著,而那個女人是……霜霜。
見我忽然出現在門口,霜霜嚇了一跳,爾後她拎過我手中的行李,用一種不明所以的眼光盯著小劉,然後對我說:別太傷心。
「他得了什麼病?為什麼不告訴家人,讓他一個人在異國的醫院受苦?」我拉起李旭鋒幹枯的手,眼淚止不住的流。
「是他知道不讓告訴的,他自己也沒想到,現在連回國的力氣都沒有……」
「什麼意思?他的病好不了了?」
「在保守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