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車子一拐,駛進一條兩邊都是鬱鬱蔥蔥樹木的小道,停了下來,從這裏的樹葉縫隙裏可以看到不遠處高大的城堡教學樓。
「這裏是醫務室。」男孩把我領進去,向看起來很和藹的校醫老頭交代了幾聲,轉身出去了。
「喂。」我叫他:「你叫什麼?」
他站住,轉過身來:「安牧原。」
「安牧原,今天你幫了我,以後有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我閔霓說到做到!」我大力拍著胸口,信誓旦旦的。
安牧原沒說話,輕輕笑笑,轉身出了門。
這個安牧原,真是好人呢。
我暗暗想到,看來並不是所有的富少爺都是品格惡劣的。
校醫老頭幾下將我錯位的筋回了位之後,便去裏間拿藥,我等得無聊,把目光投向醫務室裏打開的電視上,正在播大概是每周例會之類的東西。
屏幕上一個老頭(估計是校長)正嘰裏呱啦地講著一堆有的沒的,慷慨激昂,那表情仿佛視死如歸的戰士,而就在我昏昏欲睡時,屏幕上突然出現一張面孔,瞬間驚得我比被水潑了還清醒——
是早上那個豬頭男!
我下巴差點沒掉在地上:他該不會是學校的什麼重要人物吧!那這個學校該有多黑暗!
「大家好,我是池聖錫……」豬頭男綻開一個無害的笑容,開始了他的演講。
哦,原來他叫池聖錫!哼哼,我記住了!
池聖錫講了幾句有關遲到的話,畫面就轉到一個梳著中分頭、戴著哈利波特式眼鏡的男生:「據知情人士透露,就在今天,一位女同學誤入了遲到的歧途,這是無視紀律,無視學生會,無視校長,無視聖靈學院的行為!這種行為是錯的,並且是大錯特錯的!設想一下,今天你遲到,明天他遲到,後天他遲到,大後天他遲到,大大後天他遲到,大大大後天……」
一支鋼筆不知從哪飛出,降落在中分頭的腦袋上:「說重點!」
中分頭尷尬地清清嗓子,扶了扶眼鏡:「據悉,這名女同學是本學期第一個遲到違紀的同學,本學期良好的學習氣氛,就這樣被破壞了,對於這種惡劣行為,我們不應該批評嗎?我們不應該給予懲罰嗎?我們不應該引以為恥嗎……是的!我們應該……」中分頭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那架勢仿佛在批判一個賣國賊。我越看越火,簡直是沖天大火!
這擺明就是說我,擺明就是針對我!
「什麼知情人士!什麼誤入歧途!去死吧!」我一聲怒吼,一把端起桌上的水就向電視機屏幕潑去。
就在這時,中分頭右邊突然伸出一只手,一下把他推開,伴隨著一聲「oh no」,中分頭瞬間消失在畫面中。
鏡頭重新對准池聖錫,那家夥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那個朝電視上潑水的女孩,限你在中午放學之前,將辦公樓的玻璃全都擦幹淨。
緊接著從桌子下悠悠傳來一個聲音:「本周例會到此結束。」畫面切換。
擦玻璃?你當我是清潔工?!我吃飽了撐得才給你去擦!
我鼻子裏出氣,十分不屑。
「喏,找到了找到了就是這個。」校醫老頭從裏間走出來,手裏捏著幾種藥:「唉!人老了,記憶就是差。」
我接過藥:「這裏有監視器什麼的嗎?」不然池聖錫怎麼知道我剛才潑水了。
「哦,這個嘛,學校為了安全等等原因,到處都安裝了攝像頭。醫務室的,就在那——」
我順著手指看過去,電視機上的盆栽中,果真隱藏著一個黑洞洞的攝像頭。
就在這時,四個身材不一的男生走進醫務室,其中一個手裏拎著水桶的圓臉男生走到我面前:「你就是閔霓吧。」
沒來得及開口,另一個很魁梧的男生說道:「醫務室裏往電視潑水的,錯不了,就是她。」
這,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