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早餐店門口,清早,被一個姑娘摟著我哭,確實很引人注目。
我等她哭過那一場,趕緊結賬把她領走。從早餐店到酒店,她是哭著回去的。回到酒店,她洗了把臉勉強止住了淚,說:「真不好意思小北。我不是怨婦也不是棄婦。」
我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起小雪和田益加,脫口而出:「你覺得沒有愛情的婚姻還是婚姻麼?」
白琳坐在我面前說:「我不知道。我只曉得那麼多年我一直等他,我不能那麼算了啊。」
我頭疼,說:「我不是什麼專家,沒辦法給幫你打什麼婚姻保衛戰。也不能教你做任何事情,但是,如果他已經不愛你了,你覺得有意思嘛?」
白琳說:「如果他不愛我又為什麼會娶我?」
是啊!為什麼呢?
我越來越不懂這個世界,越來越不懂所謂的道理。那些道理說出來,到做的時候往往沒幾個人能做到。我沒理由去教導白琳做任何事情,我並不是聖人。
我那天還是沒留下來。中午的時候小四過來找白琳,領著我和白琳說要吃東西。我覺得人家兩口子我不適合攙和進去,找了個借口還是走了。
我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李林呆的地方。去的路上,我腦袋空空如也,盯著窗外面發呆,好多人,好多事,已經記不了了。
我下了車才給李林打的電話。等了半個小時他開著輛軍牌車過來接我,看到我撲過來就一熊抱,齜牙咧嘴說:「我下個禮拜就回去了,你特意來接我啊。」
我說是啊是啊。戳了戳他肚子:「幾個月了?」
李林搶過我的包,把我塞進他的軍牌車裏面:「別提了,喝酒喝的。胖了三十多斤,嚇死人了。」
半生沉淪(28)
這些年和李林的聯系甚少,除了逢年過節發些短信,要麼他腦子抽筋給我甩個電話,要麼就是我腦子抽筋給他甩個電話。大多時候都各過各的。
他軍校畢業之後就留在這邊局裏面,日子過得像模像樣的。去年年底為了方便照顧家裏人,申請調回原籍,批了好久才答應讓他走。
我問他具體工作是幹什麼?他笑嘻嘻說:「就是專門抓田益加那種人。」
我笑:「感情要是你回去真逮著他犯事你還真抓啊。」
李林大氣淩然的說:「你以為呢。他最好別碰到我做事的時候犯事,到時候真逮著他了我倒還例外不是人了。估摸著你們都不會放過我。」
由於單身,他還住在局裏面的宿舍裏。和他同住的是個戴眼鏡的秀氣男生,一點都不像是軍人。李林說他是搞指導的。我問指導是什麼意思,他想了會說就是專門洗腦的,和傳銷那些也差不多,不過我們打著共產d的幌子罷了。
我隨便找了個酒店住下,李林執意給我把錢付了。還沒進房間田益加就打電話過來問我到了沒,我說我和李林在一塊,他讓我把電話給李林。
我把電話遞給李林,李林和他鬧了一陣,哈哈大笑說:「小子,現在你是賊我是病。不如咋哥倆也演個無間道你看怎樣。」
他倆聊了會兒李林把電話還給我,田益加在那邊很小聲的說:「你他媽弄完就給老子回來。快他媽憋不住了。」
我瞄了眼李林,打著哈哈罵了他幾句掐了電話。
李林說我是貴客,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招呼我。到了晚上,叫上隊裏面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小夥子,換下一身皮領著我去唱歌。
剛到包間坐下,四五個女孩子就進來了。說是李林們同事的朋友。李林低頭給我說:「待會兒你看中哪個我給你灌酒。」
我錘了他一拳:「你他媽有點人民衛士的感覺沒。」
李林橫了脖子:「軍人怎麼了?軍人還不是男人。既然是男人,見洞鑽是正經事。你真以為有多少正人君子,坐懷不亂。我告訴你,見到美女坐懷不亂,要不就是性無能,要麼就是對女人不感興趣。」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突然一胳膊甩過來,將我摟在腋窩底下,貼在我耳朵問我:「你他媽不會到現在還對女人不感興趣吧?」
我笑了笑,不說話算是默認。
李林眉頭一皺:「你怎麼回事,年輕時候玩玩就算了。你還真陷進去拔不出來了不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到了適婚年齡,你怎麼給你媽交代。你看啊!人家藍天結了都離了,田益加也結了,就我兩個光棍了。我是找不著的苦,要不你把喜歡你的那些妞給我算了。」
旁邊人見我們一直咬耳朵,不樂意了,招呼我們一塊玩。李林大聲的答應著,轉過背又低聲給我說道:「你要真對女人不感興趣,明兒個哥們帶你去個好地方。」
我不太會和不熟的人一起玩,李林強行將我拉進去,我成了中間一個擺設。到我喝酒的時候自然的喝,除此之外,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