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身子的重力全部落在他肩膀上,擺手:「不餓,不吃。」
「那我送你回家?」
不晃腦袋,想推開他,卻發現雙手沒力:「不要,你幫我找李林。他會送我回去。」
他扶著我站著,好半天覺得不好。又將我扶到花台上坐下:「那坐下吹吹風。」
在我影響中,田益加沒有這樣溫柔的時候,我開始笑,彎著眼睛看著他:「你啥時候變得那麼有素質了?我怎麼不知道啊?」
田益加坐我旁邊憋了好久才憋出:「有些話我一直想給你說,可是一直沒機會說。小北,我對不住你,真的,那件事發生後,我他媽的特想抽我。我真不知道他們會這樣,可是你知道的…」
我是吼出這話的,吼完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了下來,怎麼止也止不住,我撕扯著頭發,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自己都聽不見:「你就這樣,劃了別人一刀,撒了鹽就算了,現在你還撕裂開這道傷口。田益加,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了。」
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趙芳藝,空洞到絕望的感受真他媽痛苦。
我還在哭哭,李林從後面過來將我摟住,疑惑的問田益加:「他怎麼了?」
田益加說:「你送他回去,好好照顧他。我去看看藍天那邊。」他從我身邊走過,很近的擦身而過,近到能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
李林拍拍我的腦袋,想哄小孩似得:「你酒品怎麼那麼差啊?好啦好啦!不哭了不哭了,回家了回家了。」
李林把我弄回家,我媽見我那模樣,嚇得不行。才發現,我哭太用力,流鼻血,鼻血和眼淚混在一起,弄得滿臉都是,血糊糊的一片。李林本身喝了點酒,加上外面黑,也沒怎麼注意,看我這樣也嚇得不行。我媽和李林將我扔在沙發上,開始弄水洗臉,整幹淨了才將我扶回房。
李林給我脫了衣服,見我睜開眼,試探問道:「你和田益加打架了?」
被剛才那麼一折騰,酒醒了大半,我搖頭:「沒有。」
他一邊脫自己衣服,一邊指著自己鼻子。他以為我鼻子流血是田益加打的,我說:「不是,我小時候傷了鼻子,容易流血。」我看一眼他:「你幹嘛?你出去睡。」
他脫得光光的鑽進我被子,一抓將我摟在懷裏:「冷死了冷死了,不去不去,客房沒電毯子,冷得很。」
我被他勒得結實,他身體的味道竄進鼻腔裏面,我威脅道:「你放手啊!你不放手我搞你啊。」
他送了一下手,看著我,閃著眼睛:「好啊。我給你說,和男人做其實特帶勁。」
「你在部隊做了?」我驚訝的看著他。
他一臉不以為然:「是啊!做過啊。兄弟嘛,就是有媳婦的時候是兄弟,沒媳婦的時候給兄弟當媳婦。」說完又嬉皮笑臉朝我撲過來:「做不?我教你。」
我直看著他好久,李林的臉在我面前越來越陌生,我轉過身不理他,他從後面摟住我的腰:「沒事的,玩玩。」
我拍開他的手,轉過臉來與他相視,很認真的說:「你不是,我是。」
李林笑容開始僵硬:「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再次轉身,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來,李林坐在我旁邊抽煙,床頭櫃上煙灰缸滿滿的煙頭,看他模樣,估摸著一宿沒睡。
他見我醒來,表情很複雜。我無視他,穿衣服,拉窗簾。
等我打理完個人衛生之後他才喊我。我站在一旁看著他,黝黑的皮膚,細長的手指夾著煙。一宿未睡看起來有些憔悴,黑眼圈很深,有些個胡渣從嘴唇四周稀稀朗朗冒出來。他憋了好半天才開口:「你昨天說的是真的嘛?」
我自然明白他指的是那件事,輕輕點了頭。
他又陷入沉默,我見他半天沒動靜,准備下樓,他卻跳下床從我後背將我摟在懷中。我才發現,我將近一米八的個子居然比他矮上一截。
我沒動,臉貼在他肩頭,煙味很重。我說:「你會說出去嘛?」
他緊了緊手臂:「不會。只是,突然很心疼。」